&ep;&ep;“好啊。”

&ep;&ep;金杯相撞,发出清脆的叮响,在帐中回荡。

&ep;&ep;呼延海逻又想起司露不见了的事情,问呼延海莫的意思。

&ep;&ep;“昨夜,好端端的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难不成她真是神女下凡,会飞遁之术不成?”

&ep;&ep;“就当她真有上天入地的本事吧。”呼延海莫嗤然冷笑,又不忘警告他:“二哥这几日,可千万别再因此生出事来了。”

&ep;&ep;“至于父汗回来那时,她自己回来了当然最好,如果没有,就直接说神女消失了,推的一干二净就是了。”

&ep;&ep;呼延海逻听得头头是道,不住点头。

&ep;&ep;临别时,呼延海莫不忘又叮嘱了他一遍,“这两日,绝不可再轻举妄动。”

&ep;&ep;呼延海逻应承下来,将呼延海莫送出毡帐,又目送着他离开。

&ep;&ep;待呼延海莫的身影走远。

&ep;&ep;他眼中,漫上不屑和鄙夷。

&ep;&ep;“不过是个杂种,也敢在本王子面前装横,还真以为将来能让你当国师?”

&ep;&ep;“杂种也配?”他朝地上啐了一口,发泄这两日被呼延海莫教训的不满。

&ep;&ep;*

&ep;&ep;呼延海莫是个杂种。

&ep;&ep;这是从前王宫里盛传的谣言,也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耻辱。

&ep;&ep;天生异瞳,便要被人认定是血脉不纯的杂种。

&ep;&ep;接受各种谩骂、侮辱不说。

&ep;&ep;甚至要被被亲生父亲遗弃、抛下山崖,接受横尸荒野的命运。

&ep;&ep;可偏偏他命硬。

&ep;&ep;活了下来。

&ep;&ep;草原上,人人都以为是狼群养大了他,他该感激狼族。

&ep;&ep;却无人知晓,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他差点被狼群围攻、咬死、啃食。

&ep;&ep;是他反杀了狼王,才侥幸活了下来。

&ep;&ep;当他咬断白眼狼王喉颈的那刻,喷涌的鲜血灌进他的口鼻,虽然呛得声嘶力竭。

&ep;&ep;却是他第一次尝到了嗜血的味道。

&ep;&ep;自那日后他明白了。

&ep;&ep;若是不想被人杀死,就要变得比敌人更强大、更残忍。

&ep;&ep;当上狼群的王,还远远不够。

&ep;&ep;他要做草原的霸主。

&ep;&ep;天下的霸主。

&ep;&ep;他要将那些蔑视他的人,统统踩在脚下,他要让他们匍匐在他脚下,永远的俯首称臣。

&ep;&ep;*

&ep;&ep;回到营帐中,已是正午。

&ep;&ep;丝丝缕缕的阳光照进帐中,落下斑驳的日影。

&ep;&ep;黑漆阔木桌之上,显眼地摆着几册中原书籍。

&ep;&ep;是他从未见过的。

&ep;&ep;他走近,将那书本堆叠在一起的书册摊开。

&ep;&ep;《诗咏》、《汉赋》、《曲词》……

&ep;&ep;竟全是传播中原文化的。

&ep;&ep;呼延海莫望向那道里帐的门帘,猜出了原委。

&ep;&ep;嗤然一笑,她倒是会投其所好。

&ep;&ep;却不知他对这些中原诗书,不感半点兴趣。

&ep;&ep;呼延海逻落座,从屉中抽出一本《三十六计》,覆在那些书上,静静看起来。

&ep;&ep;帐内无声,若有若无的芳香却无端涌入鼻尖。

&ep;&ep;那是她身上的味道。

&ep;&ep;眼前蓦地浮现少女明眸灿灿,长睫扑朔的模样。

&ep;&ep;呼延海莫眉梢轻挑,将手中兵书放下,重新拿起那些诗书随意地翻看,感受那纸页间残留的芳香。

&ep;&ep;清淡甘甜似牛乳,很是好闻。

&ep;&ep;这种心安的感觉让他不由支颐阖眸,细细品味。

&ep;&ep;正是午后,清风漫漫,困意顿生。

&ep;&ep;眼前是一片耀目的浮光。

&ep;&ep;风拂床幔、纱影漫天。

&ep;&ep;乌黑的发,水雾的眸,雪白的肤,旖旎的唇,若隐若现的峰峦——

&ep;&ep;巨大的动静声中。

&ep;&ep;晶莹的泪自少女的眼角垂出,还未落下,就被他俯首舔去。

&ep;&ep;咸咸的,涩涩的,让人整颗心化了开来。

&ep;&ep;细密的汗水汇聚成珠,缓缓滚落,滴答、滴答……

&ep;&ep;*

&ep;&ep;司露百无聊赖地躺在里帐中,感受着洒落帐中的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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