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字如其人,那字迹也透着一股娇柔媚态。

“娘娘这个位置有一半都是夫人帮她坐稳的,”贺衍感慨,“夫人辛苦了。”

郑静姝说:“对娘娘我是照顾惯了,为了自家姊妹,也是为了贺家,谈什么辛苦。”

她看着那张纸,征询贺衍:“至尊这似乎是对周家网开一面的意思,相爷怎么看?难道真要让周家子弟上考场,应试做官吗?”

这事涉及朝堂,她也拿不准是否严重,正好问问她的宰相夫君。

贺衍与皇帝打了这么多年交道,很清楚皇帝的脾气,只能顺着来,不可触逆鳞。皇帝这时候想让周谨年上考场,那周谨年必须上考场。若在上考场前弄出什么事来,皇帝不知道会想什么。

他笑了笑:“怎么?他这不是还没有考中吗?就算中了进士,也得从七品做起,到时候就知道官场不易了。夫人怕什么?”

郑静姝心里这才轻松下来,对啊,她们有什么可怕的。她们这边有贵妃,有宰相,朝中亲友遍布,还怕一个周家年轻人?

官场不易这话半分不假。

贺家三郎贺道亨虽然做了殿中省侍卫,但是最初的新鲜劲已经过去了。人人都知道他身份特殊,既是宰相之子,又是贵妃外甥,这般尊贵,因此都对他格外照顾,知道他早晚都是要升走的。

他的同僚与他一样都是世家之子,只有少数是普通官宦子弟。他自然是世家子弟玩得来些。只是这些人都是平康坊常客。才相识几天,就要带贺道亨去开开眼界。

贺道亨随他们去看了一次胡姬跳舞,他们又带他去开荤,说家里安排的通房哪有外面的教坊女子色艺俱。

贺道亨才十五岁,又向来自持身份记,尽管知道当下风气如此,却还是做不下去,美艳歌伎靠过来,他竟吓得落荒而逃。被同僚看在眼里,竟在背后嘲笑他假装清高。

“这人实在不懂风趣,本想带他乐一乐,他倒好,这般嫌弃。难道当我们是什么丘八么?”

“贺相也是个风流倜傥的人物,真是可惜了。”

“贺三郎与我们不同,我们都或订婚或成亲的,他可是要清清白白准备尚公主的。”

“难道真是如此么?”

贺道亨在轮值休息的茶房门外听到这些话,心里很不好过,但他性情不爱与人冲突,更不愿意因为这点小事就惊动父亲,用父亲的关系来打压别人。

他听大哥说过,这些侍卫虽然都是世家子弟,但到底武官,若只是口头上赢过,只怕别人在心里更是瞧不起他。

而他母亲又在临产时候,因为劳累过度不得不卧床休息,这种时候怎么好用这些事让她烦心?她还以为他一帆风顺呢。

贺道亨只能默默忍下来,假装没听见,想着以后怎么掰回一城。他很想问问大哥,向大哥取经。当初他的大哥和他一样,也是从殿前侍卫做起,也一样不爱去风月场所,不知道他大哥是怎么让众人信服的。

只可惜他大哥现在出差在外,正在护送玉仪公主入吐蕃,恐怕要到八月底才能回京。他又不好写信用这点小事去烦大哥。

五月底,郑静姝发动生产,这次生得很是艰难,到凌晨时候才终于生出来。产婆恭喜道:“恭喜夫人,是位千金!”

郑静姝长舒一口气,她如今不缺儿子,来个姑娘也好,正好让她儿女双了,贺府也终于有了一位嫡女。这位嫡女有宰相父亲,贵妃姨母,六个哥哥两个姐姐,又是最小的那个老来女,在世家女中也是罕见的。

郑静姝心中模模糊糊地想,只可惜皇帝没有儿子,若不然,她这个女儿真该做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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