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侍女讶异地盯着琉璃球,惋惜道:“子母蛊两虫连心,子蛊死,母蛊也绝不独活。看来师妹她已经……”

&ep;&ep;宫素叹息,左手柔软而轻缓地覆上琉璃球,双掌一合,掌心自生翠绿的幽芒,将琉璃化为乌有。

&ep;&ep;她做完这一切,静静道:“丹氏女回了太学宫。也好,让如昼回来。青上仙宫气数未尽,人不在那里,其他目的都不重要。”

&ep;&ep;“是。”侍女应声。

&ep;&ep;须臾后辇车骤停,驭车人在帘外恭敬地请示:“贵妃,禁门到了。”

&ep;&ep;左右两名手持拂尘的侍女一人拢起纱帘,另一人率先落地,将手伸在半空。宫素搭在这人手上下了辇车,漫步进入九重宫门。

&ep;&ep;她行走在特意铺开直通天阙的地毯上,身后重重裙裾逶迤而去,因摇曳的纤细腰肢而辗转曼妙。日光映射,宫城禁卫只觉她头顶有粼粼神华,并不在于面纱遮挡的容色,而在于她一身不可亵渎的高贵气度。

&ep;&ep;顿时所有人跪伏在地,齐声山呼:“恭迎素贵妃回宫!贵妃千岁千千岁!”

&ep;&ep;“免。”宫素目不斜视,直直看着前方巍峨的金色宫殿。身后跟随大批侍从,一路经过时,周遭寂静无声。

&ep;&ep;快要从大殿外的空庭步上丹陛,宫素忽然偏头,看向不远处的楼阁。楼上有人倚栏而立,龙章凤姿,头戴东珠九旒冠,一身贵气。

&ep;&ep;两人遥遥对望,倏尔宫素眉眼一弯,回头一步步踏上天阙。

&ep;&ep;随行的禁卫护送至此止步,退下时好奇地微微抬头,只见对面楼上那人正转身而去,蟒袍翻飞。

&ep;&ep;竟真的是——东宫太子李重晦!

&ep;&ep;他是特意来此等候素贵妃么?早听闻二人关系暧昧,但此时天阙中的龙椅上正坐着周唐皇帝,他们竟敢如此明目张胆!

&ep;&ep;金碧辉煌的宫殿缓缓敞开大门,迎面而来的阳光眩得周帝双目一眯。

&ep;&ep;宫素踏入殿中,坐在周帝身旁的凤座上,直言不讳道:“回来时,边境的情况我已听说了。不知陛下有什么计策?”

&ep;&ep;周帝伸手揉了揉发痛的眉心,道:“朕意欲命人率大军压境,再由太医令研制祛除疫症的药方,恩威并施,招降应当不难。只是朝野上下,人人自危,没一个能堪大任。当初提拔时,这些人都说‘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如今还不一定要死,他们就退缩了。可见好听的话,真的也只是好听罢了。”

&ep;&ep;宫素见状,起身替他轻揉太阳穴。这个年过五十的男人惬意地闭上眼,却似笑非笑地道:“就比如太子,他十岁时,曾对朕说过一段话,朕记得特别清楚。那时太子少师无意念了句‘称孤道寡悲白发,可曾悔生帝王家’,朕一时兴起,问太子皇家好不好?”

&ep;&ep;“他说:父亲大人,皇家不好。因为是天子,所以连人的感情也不能有了。一旦情不自禁偏爱了谁,就会被人唾骂,遗臭万年。天家没有感情,所以儿子不能得到父亲大人的偏爱,不能对父亲大人耍赖嬉戏,儿子觉得不好。”周帝意味深长地道,“彼时太子恨不能成日跟朕黏在一起,现在与朕多待一刻都是煎熬,还不如李仪亲近。也不知为了什么……”

&ep;&ep;宫素手一顿,很快她又若无其事地继续。

&ep;&ep;周帝摇头,将她的手拉开,道:“人老了,是有些感慨。朕觉得好多了,你坐下,谈回正事,你怎么想?”

&ep;&ep;宫素道:“我的办法与陛下的计策一样。只是既然朝臣不肯领兵,那就只能找一个不会拒绝也不能拒绝的人委以重任。”

&ep;&ep;周帝笑了起来:“你是说太子?这倒不错。只是治疗疫症的药方……”

&ep;&ep;“太子与太子妃白嬛一同前往边境镇压。”

&ep;&ep;“太子妃金枝玉叶,又是白氏唯一的骄子,要是染上疫症,怎么得了?”

&ep;&ep;宫素点头道:“正因为她是白氏重现荣光的最后希望,一旦她出了事,白氏必然不会坐视不理。白氏有玉人……”

&ep;&ep;周帝恍然大悟,抚掌大笑道:“过处药生尘。白玉可是神医,朕险些把他给忘了,还是你心思缜密。”

&ep;&ep;宫素微笑,沉默须臾,又道:“那个闯过九重禁门的丹氏女,回了太学宫。陛下不如先遣太学宫弟子探查边境详细,一来可试学子品行,二来也使太子与白玉更知道其中情况。”

&ep;&ep;周帝偏头,凝视宫素,严肃道:“你以为丹氏女重伤,一定会染上疫症而死?”

&ep;&ep;“不。”

&ep;&ep;宫素轻轻笑道:“我将前往边境,亲自出手,永绝后患。”

&ep;&ep;余姚,龙泉山上。

&ep;&ep;太学宫已经接到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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