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陈祥见这位相国不喜欢废话,也就扼要地说道:「小人有位世侄带着家传宝剑候在门外,意欲以宝剑赎买隶臣妾前蜀国公主杜攸,望大人成全。」,他并没有把宝剑的名字说出来,谈生意嘛!总要留点高潮吧?

&ep;&ep;张仪听了觉得这事有点蹊蹺,探究一番倒也有趣。他略一思索,就说道:「陈老闆,不过就只是买个隶臣妾罢了,就算你想玩什么花样,去找内府司市即可,你却大费周章地来见我。可见一则你们对这位前公主竟然志在必得,这又为何缘故?二则那把宝剑恐怕也有什么古怪,还非得让我瞧瞧不可,是不是?这究竟是个什么状况,你倒是给我说说清楚。」。

&ep;&ep;陈祥听了大感佩服,心想这位相国只听了我一句话,就把关键要害都点了出来,这等才智难怪能成就那么大的功业,看来在他面前诚实才是最佳策略。于是陈祥就把事情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细细陈明,连罗旺打老虎的事也一併交代了。

&ep;&ep;张仪觉得这个商人说的故事有意思极了,如果是真的话,那太阿剑这件至宝的出世可是件大事,他来找我还真找对了。但是,他说的是真的吗?嗯,要判明真假却也容易,于是他吩咐张丙:「叫外头陈老闆的伴当进来吧!他身上带的兵器无妨。」。

&ep;&ep;从罗旺一踏进厅门,张仪就盯着他打量,直至这条大汉走至阶前。罗旺在陈祥的提醒下,行礼如仪地拜见了这位名动天下的相国。张仪受了礼,然后客气地说道:「壮士请坐。」。

&ep;&ep;张仪按耐住好奇心,不急着见识那传说中的天下第一神剑,而先对罗旺夸讚道:「听说这隻大老虎是你一个人杀的,真了不起!」。

&ep;&ep;罗旺不知该如何回应,就只呵呵地傻笑。张仪心想这敢情是位傻大个儿,依然和顏阅色地说道:「壮士抱着的这把剑,可有个名字呀?」。

&ep;&ep;罗旺答道:「有。」,真的是问什么答什么,连两个字的宝剑名字都不一块儿说。

&ep;&ep;张仪耐着性子问道:「那叫什么名字呢?」。

&ep;&ep;罗旺还是超级简洁地答道:「太阿。」。

&ep;&ep;张仪「噢」了一声,虽然刚刚已经得知,但再次听到这如雷贯耳的名字,难免还是有点激动,他接着就开始问要紧的问题了:「这把太阿剑,你是怎么得来的呢?」。

&ep;&ep;若是换了别人定会答道「这是我家世代相传的传家宝」之类的,好就着人家的查问交代清楚,没想到罗旺却回道:「我爹让我带来的。」。

&ep;&ep;张仪有点啼笑皆非,只好顺着这傻大个的说法,问道:「那你爹又是怎么得到这把剑的呀?」。

&ep;&ep;罗旺答道:「我爷爷死了,我爹就收着。」。

&ep;&ep;张仪暗暗叹口气,希望这把剑不是此人的爷爷的爸爸传下来的,他耐心问道:「那你爷爷又是怎么得到这把剑的呀?」。

&ep;&ep;罗旺不负所望,回道:「我爷爷从江底捞起来的…他是为了帮别的女人捞首饰才潜下江的,但他对奶奶却不这么说。」。

&ep;&ep;张仪哈哈一笑,说道:「都好!都好!不管为什么原因下水,能捞到宝剑就是大功一件。」。

&ep;&ep;张仪从罗旺一进厅门就开始观察他,又经过这么一番对话,就已判定这是个超级老实的傢伙,质朴纯真的无可置疑,这样的人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可以相信。张仪对自己的识人之能把握十足,所以此剑的来路至此算是釐清了。

&ep;&ep;接着张仪吁了一口气,对罗旺说道:「让我瞧瞧这把剑吧!」,并指着站在一旁的侍卫说道:「你不用起身,这位官爷会帮忙拿。」。

&ep;&ep;侍卫一将宝剑放到面前,张仪还没伸手去拿,就察觉这把剑散发出一种无与伦比的气势。那是一种…嗯,是自信!真不可思议,一把剑竟然能让人感受到它的骄傲与自负!当然;一截无生命的钢铁是没有感情的,这份自信其实来自铸剑的人,而这位铸剑人…这位大师…的手艺出神入化,能够把他的感情留在剑上,让别人清楚感受得到。

&ep;&ep;张仪的眼力比陈祥更高一筹,连剑都还没有摸到,他就相信了这正是天下第一名剑:「太阿」,不然呢?难道还有其他的宝剑有这种唯我独尊的气势吗?

&ep;&ep;张仪拔出了太阿剑,但这时已不是查验而是瞻仰了。他瞻仰了欧冶大师的“画作”,彷彿身歷其境地游歷了雄伟的瀑布、奔放的激流、浩荡的长江与温柔祥和的大湖。

&ep;&ep;不只如此,他还瞻仰了太阿剑身为一件兵器的能耐,这与其说是为了完成“验货”的手续,不如说是要满足他自己的好奇心,体验一下手操天下至利的感觉。而这把剑给他的体验更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与想像,任何坚硬的东西,无论是钢铁还是玉石,都任由太阿剑无声无息地轻轻划过,就像是钢铁或玉石根本不存在一样,较之其他宝剑所谓切金断玉的尖锐削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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