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沈怜雪道:“我出。”

&ep;&ep;张大娘子:“……”

&ep;&ep;她这次是真的接不上话了,她根本不知道沈怜雪发生了什么,怎么两日不见,脾性转变这么大,可她又不甘心这钱讹诈不出,站在那不肯走。

&ep;&ep;沈怜雪想着赶紧裁油纸,不想同她多言,便道:“张大娘子,我今日同你说定,我以后都不去浆洗铺上工,你另请女使吧。”

&ep;&ep;她说完,便领着女儿回了屋,当着张大娘子的面“嘭”地关上房门。

&ep;&ep;关门声仿佛一个巨大的巴掌,狠狠扇在张大娘子脸上,她那张方方正正的脸顿时涨红,眉眼中的狠辣一闪而过。

&ep;&ep;“这小贱人。”她念叨着,一把挥开还在给她顺后背的儿媳,边走边骂她,“笨嘴拙舌的东西,上不得台面。”

&ep;&ep;大郎媳妇被婆母骂得红了脸,她低下头,再也不敢吭声了。

&ep;&ep;但张大娘子却依旧气不顺,她眼睛里闪着怨毒的光,咬牙切齿说:“小贱人,你且等着,我看你在这甜水巷怎么过活。”

&ep;&ep;此时租屋里,沈怜雪和沈如意根本没把张大娘子当回事,母女两个好奇地看着那新打回来的平锅。

&ep;&ep;沈怜雪特地买了块猪油回来开锅,等锅开好了,她便把平锅架在小炉灶上,道:“做一个试试。”

&ep;&ep;锅热,刷油,沈怜雪盛了一勺刚配好的面糊,倒在锅上,然后便飞速用竹蜻蜓摊平煎饼。

&ep;&ep;她已经连着做了三日煎饼,对面糊的调配改了几次,如今这个版本,是她认为最好的。

&ep;&ep;果然,竹蜻蜓一往上摊,顺滑的面糊便迅速摊开,被摊成规整的圆。

&ep;&ep;沈怜雪无论做什么,看起来都是赏心悦目的。

&ep;&ep;待饼皮半熟,打上鸡蛋,洒了些许葱花,然后她用小锅铲沿着锅边打了一圈,拎着煎饼便反了面。

&ep;&ep;刺啦一声,小租屋里爆出浓郁的鸡蛋香气。

&ep;&ep;这平锅是专门用来做煎饼的,用起来十分顺手,沈怜雪不过眨眼功夫,就做好了煎饼。

&ep;&ep;这一次的煎饼有热乎的油果子,有用油炸出来的两合酱,也有香菜和葱花,一口下去,外皮焦脆,油果子又酥又香,里面确实韧劲十足,弹牙有嚼劲,别提多好吃了。

&ep;&ep;当然,酱料是才是提味的根本。

&ep;&ep;这酱料是沈怜雪自己配的,调了三天,祛除了黄豆酱的苦涩,也没有甜面酱那么甜,只有一种甘甜在嘴里,带来浓郁的酱香味。

&ep;&ep;虽然连着吃了三日,沈如意依旧觉得很香。

&ep;&ep;这一次,沈怜雪甚至还加了两片生菜叶。

&ep;&ep;一边做,沈如意一边点头:“好吃,娘,一定能卖出去。”

&ep;&ep;这煎饼一个是味道好,一个是做的时候好看,有一种行云流水的爽快,最重要的是——香。

&ep;&ep;无论是摊煎饼还是打鸡蛋,整个过程都香气扑鼻,路过的人都会忍不住张望。

&ep;&ep;如今已入秋,在这样略显寒冷的深秋时节,早晨上工上差时能吃上这样一个又热又香的煎饼,别提多舒坦了。

&ep;&ep;沈如意这么一盘算,立即就没那么紧张,她喜滋滋吃了一整个煎饼,最后撑得肚子都圆了,才舒服坐在边上折油纸。

&ep;&ep;母女两个下午试了几次,最终决定把油纸裁成长条对折,一边捏死,这样就可以当成个小口袋放煎饼,拿在手里吃或者两个油纸一套带走,都很便宜。

&ep;&ep;一忙起来,时间就过得飞快,待到折了百十来个油纸,沈怜雪才发现已经是傍晚时分。

&ep;&ep;这几年,她自觉过得浑浑噩噩,根本不知要如何生活,如同即将枯萎的老树,似乎再也不能绽放嫩芽。

&ep;&ep;但这几日,她却过得有滋有味。

&ep;&ep;沈怜雪让女儿自去洗漱,自己则把面糊调好,放到水盆里镇着,又把应用之物整齐码放在背篓里,这就也跟着一起熄灯安置。

&ep;&ep;沈如意翻了个身,滚到母亲怀里:“娘,恭喜发财!”

&ep;&ep;沈怜雪给她掖了掖被角:“团团恭喜发财。”

&ep;&ep;————

&ep;&ep;次日清晨,打四更鼓时,沈怜雪便醒了。

&ep;&ep;她悄悄起身,匆忙洗漱,换了一身略显厚实的袄子,又选了一块青灰的巾子包了头,在腰上系了围裙,就顶着冷风出门。

&ep;&ep;深秋时节,白日里有暖阳不冷,但早晚无光,从汴河吹来的风又寒冷刺骨,让人忍不住战栗。

&ep;&ep;沈怜雪不想吵醒女儿,就连关门的时候都小心翼翼,待从后巷小院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