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手里有钱,心里就不慌,自然的,生活便也没有那么苦。

&ep;&ep;沈怜雪给女儿先盛了一碗鲜汤,道:“先润润嗓子,再来吃菜。”

&ep;&ep;母女两个一人喝了一碗热乎乎的虾汤,便开始就着芝麻酱吃汤菜。

&ep;&ep;待到一整锅的菜都吃完,沈怜雪又煮了些汤饼进去,最后伴着碗底的芝麻酱吃得肚子滚圆。

&ep;&ep;沈如意吃完了就打嗝儿。

&ep;&ep;这几日她跟着母亲整日忙碌,吃得也多,人竟然比以前要精神,便是连着两日早起,站在那一个多时辰,竟也不显得特别疲惫。

&ep;&ep;她自己精神矍铄,沈怜雪却心疼女儿,待到用完晚饭,她让女儿去玩纸牌,自己则坐在桌边折油纸。

&ep;&ep;小租屋里一时间很安静。

&ep;&ep;沈如意一边翻纸牌,一边悄悄看母亲,见沈怜雪只沉静地折油纸,便有些犹豫。

&ep;&ep;她时不时抬头,显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还是惹得沈怜雪注意到女儿的异常。

&ep;&ep;“怎么?”沈怜雪问,“团团可要说什么?”

&ep;&ep;沈如意放下纸牌,啪嗒啪嗒跑回母亲身边,特别乖巧地握住她的手:“娘。”

&ep;&ep;她这句娘喊得尾音绵长,特别娇气,沈怜雪低头看她,弯腰把她抱到腿上,让她暖呼呼的小身体缩在自己怀中。

&ep;&ep;她继续折油纸。

&ep;&ep;“团团,你说,娘听着。”

&ep;&ep;沈怜雪就是这样,即便女儿只有七岁,她却会认真聆听她说的每一句话,认真完成她的每一个梦想。

&ep;&ep;现在卖的煎饼,不过就是沈如意一个突发奇想,她却认真做了,并且最后的结果出乎沈如意的意料。

&ep;&ep;她是天底下最好的母亲,是沈如意的天。

&ep;&ep;沈如意吸了吸鼻子,喉咙有些酸涩,好半天没说出话。

&ep;&ep;沈怜雪却也不着急,她一个又一个叠着油纸,待到一连叠了五六个,沈如意才小声开口。

&ep;&ep;“娘,我说,”沈如意纠结半天,继续说,“如果我说,我想让娘去收度牒呢?”

&ep;&ep;收度牒?

&ep;&ep;沈怜雪手上微顿,她不问女儿为何这么想,又为何要去收度牒,只问:“去哪里收?怎么收?如今度牒怕要一百贯吧。”

&ep;&ep;“咱们没有那么多钱。”沈怜雪很淡然地说着。

&ep;&ep;家里有多少钱,她从来没有瞒过女儿,她有什么体己,沈如意也是知道的。

&ep;&ep;那对葫芦耳铛抵给了孙九娘,即便煎饼营生很好,却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赎回,怎么也要十天半月才能把钱凑齐。

&ep;&ep;再说,光凭那耳铛,也是差之千里。

&ep;&ep;一百贯钱,便是以前的沈怜雪也不敢想。

&ep;&ep;沈如意低头想了半天,她果断说:“娘,不是还有个玉佩,那玉佩应当值钱。”

&ep;&ep;沈怜雪没想到她如此坚定,为了要度牒玉佩都不要了,但……

&ep;&ep;“团团,那玉佩确实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可也不值一百贯钱。”

&ep;&ep;这玉佩是如何得来,沈怜雪只跟沈如意说是她父亲遗落之物,具体没有细讲。

&ep;&ep;但那玉佩是上好的羊脂白玉,上面的锦鲤戏珠精致非凡,每个刻纹都很深邃,抹在手上莹润有光,非常漂亮。

&ep;&ep;这样羊脂白玉双鲤玉佩,不仅料子不好得,工匠也不好寻。

&ep;&ep;沈怜雪不知市价,她根据以前的经验来估,大抵这一枚在当铺当卖,可换二三十贯,若是寻了卖家贩卖,应该可以卖到四十贯。

&ep;&ep;但这四十贯,连半张度牒都买不起。

&ep;&ep;沈怜雪低头看向女儿,她头发乌黑,发顶有个不太明显的发旋,发旋两边是圆滚滚的团髻,整个人都是小小的,可爱得很。

&ep;&ep;左近人家,人人都喜欢她,年纪大的孩童也爱带着她玩。

&ep;&ep;她从小就懂事、听话、贴心、孝顺,世间所有的美好,都比不过她软软叫一声娘。

&ep;&ep;沈怜雪只是不爱说话,却并非蠢笨。

&ep;&ep;新奇的鸡蛋煎饼,坚信能治病的咳嗽药,还有这突如其来的,张嘴就让她买度牒的想法,都不是一个七岁孩子能有的。

&ep;&ep;但沈如意就是自己的女儿,她甚至不用说话,只要坐在那看着自己,沈怜雪就能肯定。

&ep;&ep;沈如意就是自己的女儿,她还是她,从来没有变过。

&ep;&ep;所以,无论女儿说什么,沈怜雪都不会去深究,她只是尽力满足她,让她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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