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暮云钺却充耳未闻。他是带兵打过仗的人,自有那与身俱来的戾气。

&ep;&ep;今日即便是绑着温堡主,也要将他带到宫中,给七弟诊脉!

&ep;&ep;司镜瑶到时,却不想正好看到这乱糟糟的一幕。

&ep;&ep;她以为是谁了,却是如今这京城中风头最盛的六皇子,前一世,她和暮云钺并没有太多的交集,只记得暮云浩说过,暮云钺被当今皇上秘密处死,死得极惨。

&ep;&ep;可她冷眼旁观,却见那暮云钺负手而立,一身玄黑色的长袍,说不尽的冷冽和威严,举手投足之间,给人一种只能卑微地去仰视的尊贵感,她竟不知,这世间竟会有这般出众的男子。

&ep;&ep;“住手!”司镜瑶清冷的声音,却如同及时雨。

&ep;&ep;她和司昊阳翻身下马,却不禁相视而笑。

&ep;&ep;自青峰堡建立这数百年来,第一次有人敢擅闯他们的地盘,只怕温堡主那个年过半百的老头知道了,一定会气得将地板跳穿,这倒是一件趣事。

&ep;&ep;更难得的是,谁都知道这温堡主脾气不好,当今圣上昔年为了救他的爱妃,亲自上门求药,却也不敢强闯,这暮云钺果然好胆色。

&ep;&ep;“六殿下!”司镜瑶和司昊阳一起行礼,不失礼数。

&ep;&ep;是她!

&ep;&ep;香风阵阵,莲影轻移。

&ep;&ep;上午才在茶楼见过司镜瑶,却没想到不过几个时辰,又见面了。

&ep;&ep;暮云钺意味悠长的目光,注视着司镜瑶。

&ep;&ep;只是第一眼,他便觉得此女不同旁人,且不论那绝美的容貌,单单是那周身散发的气质,已然不俗。

&ep;&ep;司镜瑶被看得有些发虚,只觉得暮云钺这等探寻的目光,恍若能直视一人的内心深处,无处躲藏。

&ep;&ep;这让司镜瑶颇感到有些不快!

&ep;&ep;咳嗽了两声,正色道:“六殿下就是如此请人么?即便今日您让这些亲卫请走了温堡主,他也未必会替那位病人诊治,殿下岂不是徒劳?”

&ep;&ep;暮云钺的眉间,泛着淡淡的愁意。

&ep;&ep;闻言,却更是愁上加愁,

&ep;&ep;“病情严重,太医院上下的太医束手无策,而这京中的大夫又都是一些庸医,本殿下不得已而为之。”

&ep;&ep;司镜瑶大概猜到了些。

&ep;&ep;暮云钺口中的病人,应该是暮云贺无疑,闻得暮云钺自幼丧母,素来为人严苛,不喜和朝中大臣和众皇子结交,唯独对那位从小一起长大的七弟,兄弟情深,另眼相看。

&ep;&ep;前世种种,恍若烟云。

&ep;&ep;那些自诩为国手的太医为何诊断不出七殿下的病情,司镜瑶却是无比清楚。

&ep;&ep;“这件事,不用劳烦温堡主了,太医院的太医们虽不怎样,可上下异口同声说那病人病入膏肓,六皇子难道就没有细想这是为何么?”

&ep;&ep;司镜瑶意态悠闲的笑道,装作不经意间点拨一二。

&ep;&ep;她说的自己怎会不知?

&ep;&ep;暮云钺怎么也忘不了,前一生,七弟病重不起,病榻缠绵了三个月无声无息的死去,他麾下的暗卫调查得知,七弟乃是中了一种名为曼陀的奇毒,只是谁有那胆子向当朝皇子下手,暮云钺直到被害死之前才明白,是他尊敬仰视了一生的父皇。

&ep;&ep;虎毒尚且不食子。

&ep;&ep;可他那位高居九重龙椅的父亲,却杀了七弟,杀了自己。

&ep;&ep;只为了给他最宠爱的儿子铺路!

&ep;&ep;他来这里,就是为了请温堡主给七弟解毒,现在看来对方是不愿意卷入这场纷争。

&ep;&ep;暮云钺微眯着双眼,略带几分疑虑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ep;&ep;她依旧是那般浅浅的微笑,不疾不徐,只是那一抹如花的笑靥在青草幽青的春景里,无端有种让人心动的魅力。

&ep;&ep;“这件事即便请了温堡主去也无济于事,解铃还须系铃人!”

&ep;&ep;“多谢!”暮云钺也不追问,拱了拱手,心事重重的带着身后的侍卫离开。

&ep;&ep;“何苦去趟这浑水?”司昊阳大概也猜到了七皇子病重的真相,摇了摇头。

&ep;&ep;将军府本就是皇上忌惮的所在。

&ep;&ep;阿爹手握天下兵马调动之权,向来明哲保身,如今却让司镜瑶戳破了七殿下病重的真相,只怕会惹来那上位者的猜忌。

&ep;&ep;司镜瑶但笑不语。

&ep;&ep;“看来我这青峰堡应该关门大吉了,阿瑶替人看病,不需要诊脉入药,却能一针见血,我这江湖第一神医的位置也该退位让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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