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萧条如布鲁克林。帝国大厦、自由女神像、第五大街、中央公园、大都会博物馆,一切的一切,都拥挤在这一座城市里,迥异又和谐。

&ep;&ep;陈念从酒店打车,到曼哈顿上东区的东端大道,那是毗邻依斯特河的新兴区。比起中央公园附近的房子,这里要安静许多。车在一栋豪华公寓楼前停下,告诉她到了。

&ep;&ep;她站在公寓楼前,仰望这栋陌生的建筑,阳光从建筑的背后射过来十分刺眼,她抬手遮住自己的眼,这样静静地站着。寒风、艳阳,她这样站了足有五分钟。

&ep;&ep;明明是想要见上一面的,所以才来了纽约。可同近乡情怯一个道理,越是靠近,反而越难迈步。

&ep;&ep;长出一口气,下了决心,陈念走进大楼,joseph应的铃。电梯直达他们居住的楼层,门一打开,先引入眼帘的是墙上悬挂着的摄影作品,关于纽约的街道。joseph紧接着出现:“姐,你竟然真的来了!”

&ep;&ep;陈念颔首,脸上没表情,机械地跟着joseph往里走,心如擂鼓。整间公寓的装修摩登现代,以灰白基调为主,装饰了一些当代艺术作品。

&ep;&ep;“妈妈刚出院没多久,走路还不方便。她听说你要来很高兴,你和我一起上楼吧。”

&ep;&ep;joseph没给她回答或迟疑的时间,长腿一迈率先上了楼梯,他走上半层回头发现陈念没跟上,手搭着不锈钢镜面栏杆:“姐,上来吗?”

&ep;&ep;陈念长出一口气,迈出步子。到走廊尽头,进了屋,房间明亮,装修简洁。

&ep;&ep;“sheishere.”joseph说完这句,人便让到一边。

&ep;&ep;二十六岁的陈念这一刻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妈妈,和照片上相比,她变了很多。虚弱,却更凌厉,唯一相似的是那一双眼睛,清明透彻。陈念看着她的双眼,仿佛在与自己对视。

&ep;&ep;除了陌生,还是陌生。尴尬的沉默,较量般的对视。陈念抿唇,将对方的眉眼下颚全部收入眼底。她在内心一遍遍确认,她是眼前这个人的女儿。

&ep;&ep;“你长大了。”良久,床上的女人打破沉默,却是一句无意义的陈述。

&ep;&ep;陈念定定地看着她,没接话。

&ep;&ep;“joseph,给陈念去倒杯水吧。”她再度开口,支走了joseph。

&ep;&ep;“当年为什么走?”陈念说了进门的第一句话,一句在她心里盘旋过无数遍的问句。

&ep;&ep;“因为不懂责任。”

&ep;&ep;“为什么不回来?”

&ep;&ep;“因为不敢面对,不想面对。”

&ep;&ep;“想过我们吗?在你要那颗肾之前。”

&ep;&ep;她沉默,眼里流转出一道哀戚:“当你告诉自己千万遍,不要想,你就真的会不再想了。”

&ep;&ep;“你不想见我。”陈念嗤笑。

&ep;&ep;“我没想到你会来。joseph不懂事理,我虽念着,却并不想他来打扰你们。”

&ep;&ep;陈念多希望自己没有来,她为何要给自己一个来的借口?为何用对joseph的同情当作送上门来的理由?

&ep;&ep;这个女人,她的妈妈,在曼哈顿有一间公寓。她买得起名画,她独自抚养了有残缺的儿子,她经营这公司挺过了重病,她看上去犀利能干,然而,她是个懦夫。她连自己的过去都不敢回首和面对。她不曾想见陈念,她早已选择了抛弃过去,她没想过要回头。

&ep;&ep;这挺好,她们想到一块儿去了。

&ep;&ep;“姐,怎么走了?不喝杯水吗?”joseph端着水上楼梯,就见陈念疾步下楼。他一路追上,陈念进电梯,门未合上,被joseph的长臂挡住。

&ep;&ep;“怎么了?”

&ep;&ep;“放手。”

&ep;&ep;“姐。”

&ep;&ep;“我不该来,也不会再来。”陈念面无表情道:“我想她也同意。”

&ep;&ep;江哲今早起来右眼皮跳个不停,俗话说左吉右凶,这种鬼话他是不信的。只是他情绪低落是真的,陈念去美国三天了,十二个小时的时差,他只有清早和夜里才能和她通上话。陈念到那么远的地方,即使是几天,他也觉得心悬着没个着落。

&ep;&ep;那天机场去送她,她也没带多少行李。他念她带这么少也不怕冷,她还笑着说是要去纽约,带着钱想买什么买不到。她有时候真的很固执,固执不让他陪,固执轻装出行。他有点不喜欢她的固执,却明白要去尊重。

&ep;&ep;这天他按前几天的时间给她打电话,可连着打了两个都没有人接。他记起她说是今天去找她妈妈,猜想或许事情还没完,就发了条消息过去,让她完事儿了给他打电话。然而过了中午十二点,还没有陈念的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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