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夜凉如水,一夜无话。

&ep;&ep;木舒第二天,是被一阵动静惊醒的,她睁开眼,朦朦胧胧却似乎看见一闪而过的银光,直到视线恢复清晰,她才发现,那是那人戴在面上的银色面具。昨天还伤重难愈的病患此时已经换了一身唐门劲装,肆无忌惮地展现着自己高挑精瘦的身材。他半张脸戴着面具,手中摆弄着机关匣,见她醒来,便扭头丢来一个略显锋芒的轻瞥。

&ep;&ep;木舒坐起身,微微一愣,下意识的道:“你伤好了?”

&ep;&ep;唐无乐站在那里,身姿笔挺,修眉俊目,闻言也只是微微挑眉,平淡地道:“唐门秘药不至于如此不济。”

&ep;&ep;木舒心知这人包裹里定然有药物和衣物,但是偏偏不说让她好一番折腾,暗自腹诽之后,她又扬起笑脸欢悦地道:“那再见啦。”

&ep;&ep;她话音未落,眼前却骤然一花,木舒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忽而向后一倒,砰的摔回到柔软的被褥里。

&ep;&ep;她脖颈上一凉,似是尖锐物抵在了喉间,木舒怔然地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却听他用那低沉磁性的嗓音低低地道:

&ep;&ep;“跟我走吧,藏剑七庄主,你被劫持了。”

&ep;&ep;第三十二章殉情宣言

&ep;&ep;木舒听过农夫与蛇的故事,当时候她还觉得农夫有点傻,面对受伤的弱小伸出援手没有错,但是前提要保护好自己啊。

&ep;&ep;却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也有成为“农夫”的那一天。

&ep;&ep;木舒此时仰面躺倒,唐无乐半跪在被褥边上,上半身压低,左手直接钳制住了木舒的双手,右手持刀压在她的脖颈上。这是一个极其有侵略性的姿势,也十分容易勾起人内心的不安。木舒几乎立时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失去了控制——倒不是害羞的,而是吓的。

&ep;&ep;木舒张了张嘴,有心想说些什么,但是她微微一动,喉咙上那抹冰冷的触感就格外地清晰,她手腕很细,自己就可以用食指拇指圈起,此时被唐无乐一只手就扣在一起,极富技巧性的拘束让她连挣脱都困难,皮肤的接触间还能感觉到对方手掌的热意。

&ep;&ep;木舒的脸颊渐渐泛起病态的潮红,似羞似恼,只能梗着脖颈注视着唐无乐那双漆黑却沉静得可怕的眼睛,那双眼眸仿佛无星无月的永夜,让人无法触碰到他眼底深处的情绪。这个人肆意妄为,会因为一瞬间闪过脑海的想法就将它们付诸实践,毫无逻辑规律可言。向来习惯探索他人的情绪,并从中寻找弱点的木舒不得不承认,她对这个青年一点办法都没有。

&ep;&ep;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更何况面前的人根本只是“因为我高兴所以想这么做”,而不是出于什么目的或者理由。

&ep;&ep;木舒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温和的杏眼里流露出几分“我有话要说”的意味,唐无乐本就没想杀她,想了想,还是从善如流地稍稍移了移刀刃,让她好歹能开口说话。但是他并没有放开对她双手的拘束,仍然被压制在被褥里的木舒觉得十分不自在,她深吸了一口气,沉下自己的思绪,才用尽量镇定不颤抖的语调试图说服面前这个乖戾恣雎的小少爷。

&ep;&ep;“这位……少爷,我想我们并没有生死之仇。”木舒开口的声音带着点颤抖,但是很快,就又恢复了惯来平稳温和的语调,“如今唐门已经应承了亲事,江湖上的风言风语被一力压下,事情已成定局。我想,您也不愿意让唐姑娘背负上私奔的骂名吧?”

&ep;&ep;不等唐无乐回话,木舒就加快了语速:“您挟持我,无非是因为能以此威胁我的哥哥。但是事情到了这样的地步,您也应该明白,唐姑娘是背负着怎样的决心而离开唐门的吧?您如此作为,只会激化唐门和藏剑的矛盾,也会让江湖上的流言蜚语席卷重来。您如果真的在乎唐姑娘,那事已至此,您不如成全她最后一次任性,让她和她所爱之人能够的得成连理,藏剑和唐门也能结两姓之好。”

&ep;&ep;唐小婉既然愿意跟随叶凡离开唐门,那定然是抱着舍弃家族舍弃家人甚至是舍弃一切的决心。

&ep;&ep;既然如此,他们一昧的阻止又有什么意义?难道闹到最后两人分崩离析,甚至是绝望自尽,就是他们想要的结果吗?

&ep;&ep;木舒正是因为看透了叶凡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放手的执念,所以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妥协。

&ep;&ep;而作为亲人,叶凡不愿妥协,那么妥协的便唯有他们了——如此简单明了的答案。

&ep;&ep;唐无乐:“……”咦,原来还能这么解释吗?

&ep;&ep;木舒的话语可谓是一字一句直戳重点,话里话外都是一番“你若是为了妹妹好就不要再插手此事”的意思。但是唐无乐挟持她本就是一时心血来潮,或许是听出了她故事中的憧憬,想着这个聪明又愚蠢的矮砸不知道为何会跑到荒郊野岭,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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