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在美丽的火烧云的陪伴下,一轮红阳回归了地平线。飞鸟纷纷归巢,潜游在湖里的鱼儿也竞相跃出水面。颇有“夕日欲颓,沉鳞竟跃”的诗情画意。然而,几架冒着黑烟的运输机残骸和满地彷徨的士兵却煞了这风景。

&ep;&ep;“啊,我的腿!我的腿!”老鼠痛苦地叫道,那条撇出一个不正常弧度的腿鲜血直流。虽然他也启动了喷射缓冲,但由于他落到了地面上,所以承受的压力相当大。哪怕这是虚拟场景不会伤及真实的肉身,但由于进入这里的是每个人的灵魂体,所以疼痛感反而会加剧十倍。

&ep;&ep;“撑住!”雷霸天赶紧从水里爬出来,去查看老鼠的伤势。不行!再不救治,这条腿就废了啊!听着老鼠的惨叫,雷霸天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冷汗直冒,却也只能愣愣地瘫坐的原地,无能为力。

&ep;&ep;往事如同放电影,一幕幕地浮过眼前。

&ep;&ep;肮脏的胡同中……

&ep;&ep;“喂,以后长点心,别被欺负了不知道还手。我叫雷霸天,你叫什么?”

&ep;&ep;“我没名,因为我个子又矮又瘦又黑,警察老周管我叫老鼠。雷哥,以后我就认你当大哥了!”

&ep;&ep;少犯营的拐角处……

&ep;&ep;“别再让我看见你们欺负老鼠!否则你那条胳膊我也给你拧断!”

&ep;&ep;“是是是雷哥,我们这就滚,这就滚!”

&ep;&ep;现在,只能听着哀嚎在耳边回荡……

&ep;&ep;“呜呜呜,我的脚,我的脚……”

&ep;&ep;“你们,这有个医疗箱!”

&ep;&ep;那声音似阴云密布的未知道路上的第一缕曙光,撕裂厚重的浓雾,照射入被氤氲蒙蔽的眼中。

&ep;&ep;正当他万念俱灰之际,赵啻贤从远处已经散尽了浓烟的运输机残骸中爬出,手中提着一个脏兮兮的药箱子。雷霸天没有说什么。他迟疑了一会,接过那个箱子,心情复杂地开始为老鼠包扎。

&ep;&ep;一轮导弹过来,红方损失得不少。士兵当中也有相当一部分负了大大小小的伤,似一盘散沙,在湖边哄吵。

&ep;&ep;“都安静一下,听我说!”

&ep;&ep;就在人声嘈杂之际,老胡爬上一块高大的石头,让喧哗声顿时安静。他将手卷作喇叭状,尽自己最大的力喊道:“我们被蓝方的导弹击中了,不过咱们的地面部队已经派出了小队接应我们,现在都去残骸里看看有什么能用的捡一捡。这是一片湖,应该会有水生物。打点鱼当食物储备,今天晚上我们要在这吃饭了。你们这些人和我过来,捕鱼!”说罢,老胡便跳了下来,从旁边的树上掰下来一根长长的树枝当鱼枪,开始教几个新兵捕鱼。

&ep;&ep;新兵们一股脑地围到了老胡的身边,兴致勃勃地看老胡演示。唉!瞄准,透出,鱼还真就上钩了!这些鱼长得非常奇怪,两条肉乎乎的短胳膊一个劲地上下摆动,青色的鱼鳞如同一身坚甲,把它密实地保护起来。

&ep;&ep;鱼那叫一个生无可恋啊!我曾经是个王者,直到现在让一树枝捅到了岸上!

&ep;&ep;这一下午过得其实挺有意思,虽然任务遭到打断,但每个人都在变故中成长了许多,学到了许多。忙完手头的活,赵啻贤一屁股坐在火堆边,等着鱼烤好。这时,他发现雷霸天坐在了自己的背后,支支吾吾的:“喂,你,你……”

&ep;&ep;“有话就讲。”赵啻贤不想再惹出什么事情来,他走到火堆旁边,翻转那些烤鱼去了。

&ep;&ep;“喂,刚才,刚才谢谢你了,否则老鼠的腿就废了。”雷霸天坐在赵啻贤身边,将头扭向一边。他望向那被残阳染得发光的天空,沉默下去。

&ep;&ep;“说,你个小婊子是不是和这个男人有来往!”雷霸天的父亲,雷守仁站在遍体鳞伤的母子俩面前,指着地上的一张照片吼道。那是一位风度翩翩的男子,戴着精巧的眼睛,一身朴素的西装与他的气质很搭。

&ep;&ep;“求你别打了,他只是我的医生,他昨天死于车祸所以我出去了。小天真的是你亲生儿子啊!”雷霸天的母亲抱着他跪在地上哭着。“还敢狡辩!我打死你!”

&ep;&ep;“当!”

&ep;&ep;鲜血映红了眼前的桌子,她倒在地上,再也没有了呼吸。

&ep;&ep;“妈妈!”

&ep;&ep;雷霸天扑上去痛哭了起来。他尝试摇晃自己的妈妈,将她摇醒,可换来的却只是未凉的眼泪一滴一滴划出眼眶。“哼,等会就轮到你了!”雷守仁一脚踹倒雷霸天,丢开了那染血的烟灰缸。他拿出一部手机,面色兴奋地拨通一个号码:“喂?亲爱的,想我了吧?我等会就过去啊……”

&ep;&ep;他并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双炼狱一般的眼睛冉冉升起。一把水果刀在昏暗的灯光的照耀下反射出片片寒光,朝他的脖子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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