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账房先生两眼一翻,几欲昏厥。

&ep;&ep;小祖宗诶。

&ep;&ep;你竟然是来揭我老底?

&ep;&ep;账房先生在楼府干了这么多年,深受楼家人信任,可也不敢保证自己手脚绝对干净,但他深知人心不足蛇吞象,只稍稍吃了点蚊子腿而已。

&ep;&ep;可现在……

&ep;&ep;一刻钟后。

&ep;&ep;陆燕尔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账房先生后,步子轻快地离开,徒留账房先生头皮发麻,老泪纵横。

&ep;&ep;人不可貌相,还是小瞧了少夫人!

&ep;&ep;很快,楼夫人便得知了此事。

&ep;&ep;她一边摘着头上珠翠,一边慢悠悠地同陈妈妈说:“这个陆燕尔看着规规矩矩的,可却是个小机灵鬼,不错!”

&ep;&ep;“什么机灵鬼?儿媳妇简直将老秦吓得够呛!”楼富贵大步走进来,粗声粗气地说道。

&ep;&ep;账房先生本姓秦,是当年跟着楼富贵的老人,一回府,老秦就到他跟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忏悔,说不该贪府上的银子。

&ep;&ep;楼富贵早就知晓这事儿,水至清则无鱼,老秦私吞的那些银子少得可怜,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ep;&ep;可老秦害怕被陆燕尔捅了出来,会丢了这份报酬丰厚的活计,只好率先认错,亏得他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安抚好老秦。

&ep;&ep;“哼,没出息,一大把年纪被个小姑娘吓死了,说不去也不怕丢人!”楼夫人哼唧了一声,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ep;&ep;这个误打误撞的儿媳妇实在是好,儿子喜欢,人也聪明,以后定是儿子的贤内助。

&ep;&ep;过了两日,陆燕尔如期抱着账册来交差,楼夫人听完她的见解后,越发觉得这个儿媳妇娶的值,账册上最基本的问题几乎都找准了,还提出了切实可行的解决方式。

&ep;&ep;楼夫人满脸堆笑,亲切地拉起陆燕尔的手,道:“不错,不错。”

&ep;&ep;陆燕尔被婆母突如其来的热情惊到了。

&ep;&ep;这、这、这简直让她受宠若惊。

&ep;&ep;哪知让她更惊吓的还在后面,这位雷厉风行的婆母竟开始带着她去楼家的铺面行走,亲身感知楼家产业,几日下来,陆燕尔快被楼夫人频频的举动搞晕了。

&ep;&ep;天啊。

&ep;&ep;这倒底是何深意?

&ep;&ep;自古以来,哪有女子周旋于生意场的,可楼夫人却如鱼得水,左右逢源,让那些商户不敢有丝毫小觑。

&ep;&ep;陆燕尔毕竟是新妇,不宜抛头露面,楼夫人便让她扮作小厮跟在自己身侧,也不刻意教授她什么,只让她自行领悟,至于学会了什么,能学到多少,楼夫人一概不过问。

&ep;&ep;只陆燕尔有何疑问,她便作答。

&ep;&ep;陆燕尔几乎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日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充实起来,既要收拾行囊,又要跟着楼夫人学习如何打理铺子,还要时不时败银子,每日忙的马不停蹄。

&ep;&ep;直到临行前三天,楼夫人才给她放了假,并郑重其事地交给她三家铺面的地契。

&ep;&ep;“这些铺子都在京城,以后就由你来打理。”

&ep;&ep;看着手中滚/烫的地契,陆燕尔长睫一颤:“我、我怕做不好!”

&ep;&ep;“做生意最不要怕的就是亏损,亏了银子也不要紧,就当是你花掉的。”楼夫人笑着宽慰道。

&ep;&ep;她本来就要败银子,以增加夫君的官运,只是换种方式而已。

&ep;&ep;这么一想,陆燕尔果然轻松了些。

&ep;&ep;楼夫人见她神色稍懈,慢慢问道:“你可知如何驭下?”

&ep;&ep;陆燕尔凝眉一思:“恩威并威。”

&ep;&ep;可她长得好像没什么威严。

&ep;&ep;“如果是帮你打理铺子的人呢?”楼夫人又问。

&ep;&ep;陆燕尔面露迟疑,不确定道:“利益?”

&ep;&ep;楼夫人赞许地看着她,点头道:“对,双方皆有利可图,方能合作长久,一人吃鱼,不如众人皆有鱼吃。”

&ep;&ep;陆燕尔铭记在心,收好京城铺子的地契,心绪复杂,既怀揣着对未来的希冀,也有对未来的忧虑。

&ep;&ep;但重活一世,她的人生好像变宽了。

&ep;&ep;夜幕黑沉,万籁俱静。

&ep;&ep;角落里,窸窸窣窣传来几声私语。

&ep;&ep;“冬梅妹妹,少夫人会不会带我们一起去京城?”

&ep;&ep;“听说京城比江州繁华多了,我也好想去。”

&ep;&ep;说话的正是夏菊和秋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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