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事需得你相助,不知你愿或不愿?”

&ep;&ep;——天子圣言,无人会说不愿。

&ep;&ep;于是霍皖衣愿了。

&ep;&ep;他从那个茫茫雨天开始,成为了帝王手中锋利的刀剑。

&ep;&ep;沾了忠臣良将的血,也斩过贪官佞臣的头,他是帝王最趁手的一把兵器,而帝王给他地位、给他权势,让霍皖衣这个名字,再也不是寂寂无名。

&ep;&ep;霍皖衣变成了霍大人。

&ep;&ep;从前轻贱他的,再不敢冒犯,从前蔑视他的,只敢讨饶,从前怨恨他的,早成了黄土。

&ep;&ep;霍皖衣拥有了所有。

&ep;&ep;直到他十八岁那年拜倒在帝王身前。

&ep;&ep;帝王说:“谢紫殷若是成了文人之首,天下大儒都该如何自处?”

&ep;&ep;“……霍卿,你说,世上怎能有人身居世族,又有如此盛名?”

&ep;&ep;话音落定,出鞘的即是锋芒毕露的杀机。

&ep;&ep;廊下珠雨断丝,霍皖衣回过神来,将衣衫拢紧,在无端觉察出的冷意中转身。

&ep;&ep;然后对上了陶明逐飞扬的眉眼。

&ep;&ep;还是熟悉到让霍皖衣觉得刺目的一抹白。

&ep;&ep;陶明逐笑道:“你也喜欢看雨吗?”

&ep;&ep;顿了顿,陶明逐又道:“我忘了,你被关在天牢里太久,自然什么都喜欢。”

&ep;&ep;说完,也不需要他再应半个字,陶明逐和他错肩离开,于耳边丢下一声冰冷的嗤笑。

&ep;&ep;霍皖衣静默片晌。

&ep;&ep;解愁在这静默中无端紧张:“……夫人?”

&ep;&ep;“他有恃无恐。”霍皖衣道。

&ep;&ep;不是真正的蠢人,也不算心机深重,但行事如此“别具一格”,霍皖衣能想到的理由,唯有“有恃无恐”。

&ep;&ep;为什么陶明逐能有恃无恐呢?

&ep;&ep;霍皖衣想,这证明陶明逐在谢紫殷处事的态度上非常自信。

&ep;&ep;笃定了谢紫殷不会出手。

&ep;&ep;只是现在如日中天,炙手可热的谢相,要让陶明逐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如此心安理得,毫无惧意的“有恃无恐”?

&ep;&ep;霍皖衣坐在屋中,旁敲侧击谢紫殷可能有的把柄。

&ep;&ep;解愁低着头,谨慎至极:“谢相的事情,奴婢一概不知。”

&ep;&ep;霍皖衣道:“你胆子太小。”

&ep;&ep;解愁不语。

&ep;&ep;霍皖衣道:“那帮我找个戏班子,我想听戏。”

&ep;&ep;解愁便答:“此事奴婢需请示谢相。”

&ep;&ep;“难道我不算是这相府的主人?”霍皖衣冷了脸,“还是这种道理,需要谢相亲口对你说?”

&ep;&ep;戏班子很快被请进了府中。

&ep;&ep;霍皖衣点了个回目,屏退左右,独自坐在屋中听戏。

&ep;&ep;戏没唱完。

&ep;&ep;唱到一半,霍皖衣就漠不关心地叫了停。

&ep;&ep;戏班主问:“贵人有什么指教?”

&ep;&ep;霍皖衣偏头轻笑:“我有一桩买卖要和你谈,待出了门,你我都将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ep;&ep;天色将要擦黑的时候,戏班主领着戏班子出了相府。

&ep;&ep;解愁将人送到门口后又站了片刻,才吩咐关门下钥,等谢相回府。

&ep;&ep;她回到屋里,先是和霍皖衣谈过几句话,躬身退出屋子时,她的手都还在发抖。

&ep;&ep;解愁站直身子挡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