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朕最近略有耳闻,此为羌夷族独有。据说可用蛊虫操纵他人,前提是那人是死人。可保死前状态,有意识但会不由自主地听从蛊主吩咐。不过,随着时间越来越长,会逐渐出现死尸的状态,变得僵硬,冰冷,表皮开始剥离,腐烂,变得恶臭。”

&ep;&ep;任甫赐瞳孔一缩,惊讶地看向主堂上坐着的那位,“陛下,您是说……”

&ep;&ep;“当年皇叔造反,爱卿应当记得,他带领的将士有许多不都是不知疼痛吗?斩了脑袋才停止行动,其喷涌出的血液都是腥臭的。”

&ep;&ep;……

&ep;&ep;宣王谋逆闯入宫中的那日,太子哥哥护着他,血液溅到了皇兄手上。

&ep;&ep;他闻到了腥臭的腐尸味,还看到了那几滴血液里有虫子,爬到了皇兄手上,钻了进去。

&ep;&ep;“皇兄,有虫子!”小周晏扯着太子哥哥的衣袖,不安地喊着。

&ep;&ep;周策只觉得方才手上被叮了,皱着眉看向拿剑的手,上面除却几滴黑红,并无其他。

&ep;&ep;“晏弟乖,没有虫子。”年轻温柔的太子殿下小心翼翼地护着幼帝前往偏殿。

&ep;&ep;周晏以为自己大抵是眼花了,怎么会有虫子直接钻进人的身体里呢?

&ep;&ep;可后来,局势平定,皇兄登基。不出几日,原本健康的身体逐渐变得虚弱,甚至会咯血,脸色苍白,脚步虚浮。

&ep;&ep;请了国师问诊,只听他淡淡地道:“还有三月的寿命。”

&ep;&ep;“国师可有法子?”周策眼里透露出期望。

&ep;&ep;“夺命蛊,已病入膏肓,恕臣无能。”国师神色自若,似乎满不在乎年轻的帝王即将殒命。

&ep;&ep;忽的又看向了周晏,端详了一番小周晏的面相,猛地抓起他的手。

&ep;&ep;闭目把脉,罕见的脸色变了,“这,小殿下。也被下了蛊。”

&ep;&ep;复而神色又舒缓,“还好,不致命。”

&ep;&ep;无论周策问多少次究竟还有没有能够让他续命的法子,国师都只答不明不知。

&ep;&ep;可偏偏国师写了一副治小周晏的药方留下,便离去了。

&ep;&ep;皇兄却只得到那句宣判寿命期限的话,神色恍惚地喃喃道:“三个月……三个月……”

&ep;&ep;周晏每次想到这些场景,心中涌起的便是无限的悲凉,他的皇兄那般怀瑾握瑜之人,竟落得那般下场。

&ep;&ep;“最近,朕发现爱卿的府外不远处有几具死尸,症状与十四年前的死士很是相似。”他的手指紧紧地握着茶杯,缓缓说道。

&ep;&ep;“陛下!臣一概不知,若府上有这般狼子野心之人,臣定会斩草除根!”忠勇侯内心满是惊骇,猛地跪在了地上。

&ep;&ep;“爱卿请起,朕绝不是怀疑你会包藏那般卑劣小人。此次前来的目的,便是命你彻查此事。”周晏自是相信忠勇侯的,他的忠心,三朝可鉴。

&ep;&ep;“是,臣定会找出!谢陛下谅解!”任甫赐坚毅地道,岁月与边疆的磨练让忠勇侯更加凛冽。

&ep;&ep;“行了,景文,将礼物给侯爷”,他对身旁的景文吩咐道。“今日是上元节,朕也是来祝贺的,这份薄礼是朕的心意。”

&ep;&ep;上好的沉香木做的雕花匣子,里头装着的是信顺边疆那一带的地契。

&ep;&ep;任甫赐沉默地接过,陛下是想让他在边疆永驻了。

&ep;&ep;“谢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ep;&ep;这也到合他心意,信顺民风淳朴,除去外族时不时的干扰,仍旧是一块好生养的地。只待将现今这用蛊之事解决,他便可以带上一家老小去封地养老了。

&ep;&ep;“朕并非薄情寡义之人,坊间诸多有关朕的传闻。时常让朕忆起皇兄,若是皇兄在就好了,百姓就不会有如今这么多怨言。”

&ep;&ep;周晏登基时才五岁,尽管太子周策用仅剩的三个月,悉心教导他帝王权术。

&ep;&ep;可他毕竟才五岁,理解不来其中的深奥意义,只能囫囵背下。

&ep;&ep;经宣王一事,朝廷肃清了众多臣子。许多空位皆需填补,韩丞相提议将三年一次的科举改为一年一次,广纳贤才。

&ep;&ep;新进来的官员自是不会对他这个五岁的傀儡皇帝有多么敬重。新鲜血液们大抵被分为三支:国师,忠勇侯,丞相。

&ep;&ep;他这个没有实权的皇帝就像个笑柄,每三日卯时上朝,听着朝廷上官员们议事,枯坐一个时辰后下朝。

&ep;&ep;每次送来的奏折都被韩丞相分好了类:一类为允,一类为知晓了。他从五岁起就捏着毛笔,写了成千上万个赤红的“允”,“知晓了”。

&ep;&ep;年岁稍长,忠心耿耿的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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