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林宝颐在落松院用过晚饭,就着清凉晚风在院里散步。此处名为落松院,自然所植松树较多,另还有那翠竹婆娑,即便是不用冰也比朝晖堂凉爽舒适,当真是消暑胜地。

&ep;&ep;白鹅跟在林宝颐身后,亦步亦趋。她刚刚给林宝颐说了兰香苑的最新消息,孟老太太说送林宝颐去庄子的话是重中之重,自然也没落下。她很担心,姑娘虽得少爷喜欢,可耐不住路远水长,这喜欢能熬磨到少爷娶来正妻生下嫡子的时候吗?想了又想,反复思量,白鹅开口劝说:“姑娘,趁着住落松院的当儿,姑娘问少爷要个儿子吧?”

&ep;&ep;林宝颐停了下步子,下一刻又迈开了。呆呆如白鹅都知道女子立世须有儿子傍身,她又何尝不知。只是她要孟聿衡的孩子干什么?如果说生孩子只是为了保证自己的富贵荣华,她不敢想等孩子生下来、长大了,她拿什么脸来面对那孩子?还不若娇花植黑土、枯骨埋红颜,可能她会抑郁一生,终不会带累孩子不是。

&ep;&ep;白鹅见林宝颐不语,又说了句话:“姑娘的娘家哥哥未参与今年府试的填报?”

&ep;&ep;林宝颐停步,快速转身回视白鹅,急切问:“因我之故?我做妾累得哥哥不能参与府试?”

&ep;&ep;白鹅连忙摇头,说:“姑娘还不是妾,怎么会连累娘家哥哥。具体的我也不知,只是听青荇说招远大旱又发了蝗灾,许是姑娘娘家也未收得粮食,没银钱上路吧?”

&ep;&ep;林宝颐失了心神。自家银钱确实算不得丰裕,可也不至于连哥哥去府试的钱都拿不出来啊?大旱、蝗灾总与流民、流寇相连,莫不是去省城的路上碰上抢掠的?哥哥可有伤着?

&ep;&ep;白鹅上前一步扶住林宝颐,说:“姑娘要是劝的少爷扶助,怎么着府试的填报也出不了岔子啊。”

&ep;&ep;林宝颐伸手推开白鹅。白鹅说的没错,有孟聿衡的扶助,哥哥府试的填报绝对出不了岔子。可要能自己走出一片天,谁愿意手心向上索求垂怜?她想静一静,好好想想。

&ep;&ep;这时孟聿衡的贴身大丫头青荇端着托盘娉婷走来,经过林宝颐身边屈膝福身温柔叫了声‘姑娘’。林宝颐点了点头。白鹅低声提醒她:“这是要送少爷的燕窝。”林宝颐这才看青荇端着的托盘,说声‘去吧’。青荇起身,复又前行。

&ep;&ep;白鹅看着青荇走远,直至她身影掩入孟聿衡书房,这才收回视线,苦涩说:“青荇姑娘也是个可怜的,五岁的时候家里遭了洪灾,一夜之间父母兄弟、粮食布帛全都没了,叔伯堂亲也没人伸手,只是找官伢子说给她寻个好主家。”语毕自伤地呢喃了下:“也就富贵人家的日子能安乐长久,旁的人家,一场祸事下来,什么都剩不下。”

&ep;&ep;林宝颐看着白鹅,耳边响起孟聿榕的话。一会儿是这世上女子虽不易,但有他给你撑腰,自在过日子还是可以的;一会儿又是你想嫁人,是酒夫屠户还是杂役优伶亦或是年老鳏夫?隔一会儿又是娇花植黑土、枯骨埋红颜,你当真愿意?三句话连番不断地轰炸她的意志。

&ep;&ep;林宝颐开始严肃考虑她想过什么日子。离了孟聿衡,可能真没好男人肯娶她,可为什么非得嫁人呢?没进高家时不已经做好终身不嫁的准备了。而大富大贵,她没那么迫切的愿望,她喜欢的还是自家那种恣意悠闲又不乏朝气的温饱日子。她需要的不是儿子,她也不想用儿子套牢个她不爱的男人。她现在要做的是说服孟聿衡放了她,同时能让她暂时依附。这个社会不允许女子独立于世,因高家发生的事,她不能现在回去带累自家。能求的,有可能施舍感情给她的,只有孟聿衡!

&ep;&ep;孟聿衡亥时回房,洗漱后习惯性地倚在软榻上由着青荇绞弄湿发。他倦了,不想睁眼。可伺候老了的青荇今晚就像是初来他身边一样,手上力度不均连着两次扯疼了他头发。他心下厌烦,吐出句:“下去吧。”

&ep;&ep;青荇松开手里巾帕,乖顺退开,柔声问:“宝颐姑娘歇在屋里,可要灶上留火备水?”

&ep;&ep;孟聿衡睁开了眼,嘴角弯出笑意,从榻上起身丢下句‘留着’后径直向主屋走去。待掀开罗衾看到躺在里头的林宝颐,丹凤眼里是情叠意涌。野性如林宝颐,知道将被放逐不也能软下身段自荐枕席?她敢踹、敢咬,甚至还敢骂他、拿茶杯扔他,寻根究底还是他太纵着她。不过她会是他的妾,只要不闹到外头去,当做闺房情趣,他还是能容忍的。乡野姑娘吗,能装出京城闺秀的端庄持重,可浸到血液里的刁蛮娇憨怕是除不了根了。

&ep;&ep;林宝颐这次是真的睡着了,柳眉舒展、长睫倾覆、琼鼻挺俏、唇瓣饱满,再有那如玉的滑嫩脸蛋。孟聿衡看得忍不住,俯头咬了那唇瓣一口,又亲一下再啄一口才双手捧了那美丽脸蛋开始吮吸碾磨。林宝颐醒了,受惊地推了孟聿衡一把,片刻后反应过来身上的人是谁后,双臂主动揽上孟聿衡的脖颈,慢慢承受那陌生的悸动。

&ep;&ep;初始林宝颐还能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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