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的事端发生在荣华殿,大抵嫌弃那边闹,李宿这会儿已经回到毓庆宫正殿,周姑姑直接领她来到殿门口。

&ep;&ep;守着门口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黄门,他见了周姑姑也不阻拦,直接小声道:“好些了。”

&ep;&ep;意思就是李宿现在气顺了,不会再无缘无故发脾气。

&ep;&ep;周姑姑回头看了看姚珍珠,她也不多吩咐,直接领着人进了大殿。

&ep;&ep;大殿里安静得仿佛没有人,外殿、小厅、雅室里统共只守了三个黄门,皆是静立不言。

&ep;&ep;再往里面走,姚珍珠便在寝殿外的书房外瞧见了贺天来。

&ep;&ep;李宿读书的时候不需要宫人伺候在身边,贺天来偶尔进去给他端茶倒水,磨墨开笔,很快就又会退出来。

&ep;&ep;见周姑姑拎着食盒过来,贺天来那张素来面无表情的脸难得有了些笑意。

&ep;&ep;姚珍珠不用仔细去听,都能感受到他这会儿略松了口气。

&ep;&ep;“姑姑您可来了。”贺天来小声说。

&ep;&ep;周姑姑拍了拍他的肩膀,让姚珍珠就站在书房门口,自己则拎着食盒进了书房。

&ep;&ep;她依旧停在距离李宿五步开外的地方,轻声道:“殿下晚上可是又没用好?”

&ep;&ep;“尚可,姑姑不用担心。”李宿道。

&ep;&ep;李宿这一日在上书房过得不平顺。

&ep;&ep;几位小皇叔排挤他,从不给好脸色,他父亲又早就上朝,根本不用再去上书房。

&ep;&ep;而他的兄弟们,不提也罢。

&ep;&ep;这一日日熬下来,若非太傅对他悉心教导,时时提点,他又不敢拂了贵祖母的面子,这才继续在上书房读了下去。

&ep;&ep;原本他暴戾冷酷的名声传出去,这些人还知道收敛一些,今日也不知道怎么了,竟是一个个都来找他不痛快。

&ep;&ep;这也就罢了。

&ep;&ep;结果回到毓庆宫,得知又被安排了司寝宫女,他倒也没怎么生气。

&ep;&ep;昨日那个姚宫女就很懂事,今日的若还是如此,他倒也可以忍耐。

&ep;&ep;然而,今日的这个实在是令人不喜。

&ep;&ep;周萱娘不去问他发生了什么,只是道:“殿下若是晚上不垫补一些,夜里安睡仔细胃痛,明日还有武课,可怎么撑得下来?”

&ep;&ep;以前太孙闹胃痛时还会召太医,然而太医多来几次,后宫里就有人明里暗里说太孙身体孱弱,不堪大用,后来李宿便不喜再叫太医。

&ep;&ep;太医院那些老头们,也不怎么特别用心瞧病,万事只求四平八稳,太平方吃了好几罐子,也不见胃口好一些。

&ep;&ep;他逐渐年长,明白了这宫里要如何生存,再害了胃病,便总是自己独自一个人忍着。

&ep;&ep;忍得久了,也就习惯了。

&ep;&ep;周萱娘看他脸色,便知道这一次的胃病来势汹汹,并不如他嘴里说的那般云淡风轻。

&ep;&ep;被周萱娘这么一念叨,李宿也不好太过冷硬拒绝,若是过两日贵祖母回了宫里,周萱娘过去念叨两句,她又要为自己操心。

&ep;&ep;李宿叹了口气:“我用一些吧。”

&ep;&ep;周萱娘浅浅笑了,她把食盒拎过去,打开后取了小玉碗,给他盛了一碗山药汤。

&ep;&ep;说是汤,但看里面的用料,叫成羹更为合适。

&ep;&ep;李宿从小在宫里长大,自然吃过酸果,此刻见了红彤彤绿莹莹一碗,鼻尖又萦绕着酸味,自然便明白是什么。

&ep;&ep;他同周萱娘一向很是和气,打心底里把她当照顾自己的长辈。

&ep;&ep;周萱娘轻声细语,很是和蔼:“殿下,这是酸果荠菜山药汤,刚我请姚姑娘亲手做的,您且尝尝。”

&ep;&ep;姚姑娘?

&ep;&ep;李宿下意识抬起头,就被周萱娘指了一下,顺着往门口看过去。

&ep;&ep;姚珍珠就立在门外,隐约听到里面叫自己名字,隔着珠帘福了福。

&ep;&ep;她没说话也没进来,只安静守在门口,看起来很是安静。

&ep;&ep;李宿倒不是很反感她,怎么说呢,他对这位姚宫女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她很能吃。

&ep;&ep;而且吃起东西来特别满足,胃口能顶他两个。

&ep;&ep;李宿不由想到她今日早晨吃早饭的样子,那张小脸似乎都要发光,眼睛里带着笑,嘴角鼓动,咀嚼的动作又快又轻。

&ep;&ep;如此想着,再去看这一碗山药羹,他难得有了些胃口。

&ep;&ep;李宿盛了一勺,浅浅抿了一小口,酸果特有的酸味便直冲口腔。

&ep;&ep;羹汤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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