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稳得不见一丝颤色。

&ep;&ep;他也只是俯身,轻轻把汤药放在龙榻旁的桌案上:“父皇,这药凉了就不好喝了。”

&ep;&ep;这时,有太监匆匆从外头进来,他神色慌张:“陛下,不好了。”

&ep;&ep;“除了宋家外,大燕所有的臣子,如今都跟着徐家老太君在太极殿的玉阶下跪着,只求陛下开恩,不要纳徐家嫡女为妻。”

&ep;&ep;“他……他们说,徐家作为大燕开国功臣已是人丁凋零,不能寒了徐老夫人的心。”

&ep;&ep;“反了!”帝王咳得面色发红,太阳穴附近苍老下垂的皮肤更是青筋暴起。

&ep;&ep;他奋力起身,狠狠把一旁放着的汤药推翻在地:“反了!”

&ep;&ep;“他们愿意跪,就让他们跪着吧,跪倒死为止!”

&ep;&ep;“这纳妾之事,除非徐家嫡女死了!”

&ep;&ep;“否则没得商量!”

&ep;&ep;帝王说完这话,整个人如失了力气一般靠在龙榻上,他垂在袖中的手抖得不成样子,面色也是煞白煞白的。

&ep;&ep;冬日,昼短夜长,雪一落乌云就遮天盖地压了下来,眼看的天色渐渐黑沉,寒风簌簌。

&ep;&ep;帝王躺在龙榻上,他连做起的力气都没有了。

&ep;&ep;整个大明宫,静得落针可闻,那些跪在外头的臣子,一个个坚持不住被活生生冻晕过去,西风得了花鹤玉的吩咐,命人在四周放了火盆,滚烫的姜茶一碗一碗端下去。

&ep;&ep;但是这些通通都无济于事,大半数人被抬下去御医诊治,最开始的徐老太君依旧坚持着,背脊笔挺跪在了最前头的位置。

&ep;&ep;在夕阳垂落最后一丝余晖的时候,帝王终于松口。

&ep;&ep;他睁着沉重如坠了铅一般的眼皮,整个人像瞬间被抽去了灵魂般:“去,让他们给朕滚,滚出宫去!”

&ep;&ep;“就说!”

&ep;&ep;“就说朕要为太后守孝,太后丧期三年内,绝不纳妃!都给朕滚!”

&ep;&ep;镇北王府,这一夜,谁都没能闭眼。

&ep;&ep;徐家老祖宗被人扶进宫外早早等着的马车后,就整个人一软,晕了过去。

&ep;&ep;徐仰川咬着后牙槽,双臂颤抖得不成样子,小心翼翼把厚厚的大氅裹在老太太身上,汤婆子滚烫塞进她怀中。

&ep;&ep;一双漆黑的眼睛,此刻压着猩红的血丝,宫里的御医第一时间得了太子的吩咐,被马车送往镇北王府。

&ep;&ep;汤药一碗一碗灌下去,昏迷不醒的徐老太太没有丝毫反应,这其间气息微弱得似乎下一刻人就会没了。

&ep;&ep;“祖母,孙儿错了。”徐仰川跪在病榻前,死死握着老太太的手。

&ep;&ep;他肩膀耸动,明明字啊哭,却压抑着用全身不甘心忍着,没有发出一丝一毫声音。

&ep;&ep;慕时漪握着徐知意的手,站在屏风外头,两人都没有进去。

&ep;&ep;徐知意只知老太太为了帝王能不纳她为妃,硬生生在雪地里跪得差点死过去,此刻她却是连走上前摸一摸祖母手的勇气都没有。

&ep;&ep;还有仰川哥哥,徐知意的心就像被无声的利刃,在毫无察觉间,被割成了斑驳的碎肉,痛的说不出话来,却只能压着血水往腹中咽下。

&ep;&ep;直到天明,外头露出死死鱼肚白时,老太太才忽然一声,呼吸渐渐平缓起来,苍白的面色,也恢复了一丝丝的血色。

&ep;&ep;但是她那双腿,经过御医诊治,是彻底跪坏了,本就年纪大腿脚不便,如今再被这么一折腾,虽不至于走不了路,但日后冬日里,必然难行,不能久动。

&ep;&ep;徐知意听到太医的话,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ep;&ep;镇北王府上下,乱成了一片。

&ep;&ep;要不是有慕时漪在其中指挥着,老太太病重不行,徐知意又不同庶务,这府中也没个女主人撑着,人丁凋零中透着,世事不公的凄凉。

&ep;&ep;“姑娘,西风公公来了。”山栀行礼进来,轻声朝慕时漪道。

&ep;&ep;西风怎么这个时候来。

&ep;&ep;慕时漪手掌心发紧,搭着山栀的手,裹紧披风匆忙往镇北王府外走。

&ep;&ep;等她看见恭恭敬敬站在马车外立着的西风时,她心中似有所感,快步掀开车帘,只见花鹤玉一袭白衣坐在马车里头,里头热气吹得她疲惫神色,瞬间清醒了几分。

&ep;&ep;“殿下怎么来了?”慕时漪急忙钻进马车,想也不想就往花鹤玉怀中靠去。

&ep;&ep;这几日,事情乱糟糟的多,两人一个在宫内,一个在宫外,许久未曾见面了。

&ep;&ep;花鹤玉把娇软的人儿紧楼在怀中,轻轻叹了口气:“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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