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哦,回去挣钱啊,”方老头突然反应过来了,“回去?回哪里去!不会是……”

&ep;&ep;他被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ep;&ep;乔娇点了点头,证明了他的猜想,“回春风阁啊。”

&ep;&ep;说着,乔娇拢了拢自己的袖子,“哪里我倒是熟悉得很。”

&ep;&ep;方老头瞪大了眼睛,“你、你生前……”

&ep;&ep;乔娇不在乎地点了点头。

&ep;&ep;方老头一下子变了脸色,左看右看,拿起扫帚就要把人赶出门外。他万万想不到自己带回来的既然是个妓子,亏他还担心清白人家的姑娘做鬼后被骗,晚节不保!

&ep;&ep;“真是无可救药!挣钱的法子有那么多,为何偏偏要走这条不归路!真是——无可救药!”

&ep;&ep;乔娇本来要走,听到方老头这番话不由回头,“敢问大夫的医术师从何处?”

&ep;&ep;“哼,老夫是杏林世家,虽无大德,但几分傲骨还是有的。”方老头说着话时,眉目间有着明显的傲倨。

&ep;&ep;乔娇却是轻笑:“恐怕方大夫还不止是普通的大夫,瞧方才抓药的手法,怕是与宫中太医相承一脉。

&ep;&ep;大夫你妙手回春,家世显赫,自然日夜有香火供奉,民间有长生灯相伴,不缺银钱,可正是——何不食肉糜啊。”

&ep;&ep;方太医一下子被堵得哑口无言,继而暴跳如雷:“你这竖子懂什么,老夫生前离宫之后日夜行善,手上救下过无数平民百姓——”

&ep;&ep;“但那肯定不包括妓子和太监。”乔娇一句话堵住了他,“对吗?”

&ep;&ep;方太医举着扫帚的手忽然失去了力气,涨着脸,好半天才说出一句新骂人的话:“你放屁!”

&ep;&ep;看来春风阁对他还是有几分影响的。

&ep;&ep;乔娇出了气,也没有什么欺负老人家的癖好,不用等他赶人,自己就离开了。

&ep;&ep;她确实要回春风阁,却不是贱卖自己,而是要当二皮匠。

&ep;&ep;在春风阁被那女子拉住之时,乔娇就注意到了,缺胳膊少腿的鬼并不少,要不就是简简单单的地缝补上去,反而显得更加奇怪。

&ep;&ep;虽然没在人皮上折腾过,但她自认为一手绣活还过得去,在伤疤出修出一朵花儿来也不是不可以。

&ep;&ep;而风月地带的女子,是乐意在妆容上头花钱的。

&ep;&ep;就在乔娇要踏入春风阁地界的时候,身后一道声音拦住了她。

&ep;&ep;方太医鬼鬼祟祟地跟了她一路,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叫住她,但被乔娇望过来一眼的时候,却好像整副心思都被洞察透了一般。

&ep;&ep;老脸不由发热起来。

&ep;&ep;“你随我回去,医馆、医馆缺个学徒。”方太医这话说得支支吾吾,“上一个去投胎了。”

&ep;&ep;作者有话说:

&ep;&ep;这里写得我格外痛苦,觉得它格格不入,但又是最初构思大纲里面的重要一部分,修修补补,还是丢上来了

&ep;&ep;感谢能看见这里的小天使,丑到你们的眼睛了(小声)

&ep;&ep;第32章、头七

&ep;&ep;乔娇就这样留在了医馆当学徒。

&ep;&ep;虽然是学徒,但方太医倒没有安排她过多的活计干,只是让她偶尔清点清点药材,毕竟乔娇细皮嫩肉的,怎么看也不像干过苦活的人。

&ep;&ep;她把药材摆出来翻了个面,地府的东西可没有潮湿发霉一说,只是方太医死板得很,就是要守着阳间的那一套不肯松口。

&ep;&ep;乔娇算得上是寄人篱下,虽然觉得这活儿纯属多此一举,但也只能照办,只是……

&ep;&ep;辨认出面前的药材,乔娇伸手,把相互靠近的三昧药材打乱,又各自放得远了些。

&ep;&ep;这一幕刚好被方太医瞧见了,眯了眯眼:“你怎么知道它们混起来有毒?”

&ep;&ep;“我就是服这种毒死的。”乔娇很快地回答,似乎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ep;&ep;“你自己配的?”

&ep;&ep;乔娇的手顿了顿,垂下眼:“从别人哪儿拿的。”

&ep;&ep;那时她还在风月楼,楼里不知道怎么地接手了一个医家的女儿,那小姑娘也是脾气倔,老鸨调/教了好几天,让她吃尽了苦头,才肯松口,愿意出来接/客。

&ep;&ep;只是在接/客的前一晚,她就死了。

&ep;&ep;一般死去女子的遗物都会上交给老鸨,但乔娇凭着在风月楼一时无双的风头先一步进去了。

&ep;&ep;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小姑娘看她的眼神太过深刻,像烧着仇恨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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