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白明时浅浅笑了。

&ep;&ep;胡娇娇抹了一把眼泪,“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笑?陆老师帮你把罪名都顶了你知道吗?”

&ep;&ep;“什么?”白明时惊讶地站起来,“你听谁说的?”

&ep;&ep;“刚刚在外面,陈俊良说的。我也惊讶来着。”胡娇娇不解地望着白明时,“对了,陆老师人呢?”

&ep;&ep;白明时攥紧了拳头,“被他们带出去了,我猜可能关在小山坡那边的牛棚。”

&ep;&ep;胡娇娇一怔,那个牛棚她是知道的,听说以前倒是关过牛,后来就只关人了。在小土坡那边挨着林子近,前面有臭水沟,蚊虫多,现在夜里还冷。对被关着的人来说,无疑是一种折磨。

&ep;&ep;“我等会儿去看看陆老师,那这件事怎么办?”

&ep;&ep;“不会等太久的,农场农户的鸡大多散养,源头是谁都不知道。这种要是死一只,就会死一一窝。明天陈俊良他们就会乖乖来找我们了。只是今天晚上苦了陆老师了。这些势利眼的东西!”白明时知道,陆之远为人清高,之前没少得罪大队里的人,趁着这个机会,都恨不得整他。

&ep;&ep;听了白明时的话,胡娇娇稍稍放下点心。

&ep;&ep;从白明时这里回去,借着点光,胡娇娇看见是杨玉乔在等着自己。

&ep;&ep;胡娇娇扑了过去,“妈!”

&ep;&ep;杨玉乔是个胆小心细的女人,没见识过这种抓人的场面,一定吓坏了。胡娇娇刚想安慰她,却发现杨玉乔已经出言在安慰她了,“明时是个好孩子,老天不会不长眼让好孩子受委屈的。要明时说的是真的,顶多一两天,这事儿就真相大白了,到时候,哼,有他们掉过头来求着他的时候!”

&ep;&ep;胡娇娇惊讶,自己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通透了?

&ep;&ep;想起白明时的嘱托,胡娇娇道:“妈,陆老师替明时哥顶了所有责任。大队那帮狗眼看人低的,趁机整他,把他关到小山坡脚下那牛棚去了。”

&ep;&ep;杨玉乔心里一咯噔,虽然来农场的时间不久,但那个关人的地方她还是听说过的。

&ep;&ep;“我想夜深,等看守的人走了,悄悄去看看陆老师,给他送个被子。”

&ep;&ep;杨玉乔也表示了赞同,“好啊,陆老师是好人,他一个知识分子哪儿受得了那个罪。我陪你一块儿去!”

&ep;&ep;秋夜沉沉,凉风嗖嗖的,胡娇娇同杨玉乔去了一趟陆之远原本住的牛棚,取了他的被子,拿了一个手电筒,悄悄地往小山坡脚下去了。

&ep;&ep;林子里黑漆漆的有些怕人,胡娇娇握了握杨玉乔的手,看到那边牛棚的影子,杨玉乔有些欣喜。

&ep;&ep;胡娇娇压低了声音,“妈,好像也有亮光啊!”

&ep;&ep;话还没说完,寂静的林子那边传来了两声狗叫。胡娇娇顿时吓得腿软,可那狗叫声却在一声喝之下闭嘴了,呜咽哼唧了几声。胡娇娇听着耳熟,待走近些,发现是大黑。

&ep;&ep;母女俩都赶忙站住了,大黑听到是胡娇娇的脚步很熟悉,也没有扑过来,而是摇了摇尾巴。胡娇娇看到了跟在大黑后面的大力。原来大力就是被派过来看管陆之远的。

&ep;&ep;大力瞧了一眼胡娇娇,一言不发,像没看见似的,牵着大黑离开了牛棚朝小坡下走去。

&ep;&ep;杨玉乔直拍心口,“吓死我了,幸好是大力。”

&ep;&ep;胡娇娇心想,大力应该是有意放水的。

&ep;&ep;两人蹑手蹑脚到了牛棚,胡娇娇轻声唤道:“陆老师!”

&ep;&ep;陆之远下午大概没少挨欺负,此时蓬头垢面的,坐在角落里,看到是胡娇娇母女,十分惊讶,赶忙站起来,“你们怎么来了?”

&ep;&ep;胡娇娇很感动,“陆老师,谢谢您下午……”

&ep;&ep;陆之远知道她要说什么,忙道:“嗨,没什么,我已经是个被关牛棚的臭老九了,不在乎再多添一条罪名。可明时不一样,他还年轻,还有大好的机会在等着他。”

&ep;&ep;杨玉乔忙递过被子,“这是从你那边找到的,等天快亮,我们再来拿。”说着,又掏出了一个纸包,陆之远打开是热乎乎的糖炒栗子,秋夜里一股温暖顿时袭上心头。“谢谢你啊,小杨女士。”

&ep;&ep;还从来没有人这么称呼过她,杨玉乔不由红了脸。竟然会有这种人,待在这种困境里已然不改那股文绉绉的气质,和村里那些庄稼汉完全不一样,和她小时候见过的那些教书先生也不一样,这大概就是刻在骨子里的文人气息吧。

&ep;&ep;胡娇娇宽慰他道:“陆老师,明时哥让你不要担心,他对自己的判断有把握,他说不出两天白天那些家伙就会扭过头来求他。”

&ep;&ep;陆之远连连点头,“恩恩,我也信小白的医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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