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秦衍写完暗语,抬起头,看向他原来居住的院子。

&ep;&ep;王府的人口风极紧,纵然住进了内府,他身子是什么一个情况,也从无人谈起。

&ep;&ep;不过被顾星河装在小背篓往内府走的时候,林文启的话倒是告诉了他。

&ep;&ep;他现在的身体,病的下不了床。

&ep;&ep;也是,灵魂都不在身体里了,自然是病得下不了床。

&ep;&ep;他要尽快想办法回到自己的身体。

&ep;&ep;日头逐渐西斜,秦衍眸光暗了暗,抬起腿,按照原路返回。

&ep;&ep;短短的四肢攀在布条上,吃力地往上爬着。

&ep;&ep;顾星河的气息由远及近,秦衍眉头动了动,当下也顾不得风度仪态了,使出浑身力气往上爬。

&ep;&ep;若是让顾星河得知他又想办法出门,必然会给他带上狗链子的。

&ep;&ep;脚步声越来越近,秦衍吃力爬上窗台,衔起布条,关上窗户,跳下床,刚刚把绑在床腿上布条解开,门吱呀一声响了。

&ep;&ep;还是让顾星河发觉了。

&ep;&ep;秦衍衔着布条的小身影无处躲藏,额头上的火字突然动了动。

&ep;&ep;看来狗链子是在所难免的了。

&ep;&ep;哪曾想,耳畔响起了顾星河惊喜的声音:“儿砸,你终于又开始徒手拆家了嘛?!”

&ep;&ep;秦衍:“???”

&ep;&ep;顾星河怕不是个傻子。

&ep;&ep;哪有人整天期待着自己养的东西徒手拆家的。

&ep;&ep;秦衍歪着头,敛着眼睑,幽蓝的眼波只露出一半,额头上的火字图案也随着他的动作有些恹恹,看傻子一般看着顾星河。

&ep;&ep;他的动作落在顾星河眼底,变成了拆家拆一半就惨遭发觉的小可怜状。

&ep;&ep;尤其是,斜拉着脑袋,圆润的耳朵半垂着,白色的绒毛映着粉.嫩的肉,简直不能再可爱。

&ep;&ep;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她养的哈士奇这么可爱呢?

&ep;&ep;顾星河把饭盒放在桌上,习惯性地去亲哈士奇的额头。

&ep;&ep;少女的脸越来越近,淡淡的花香充斥着鼻尖,秦衍原本半敛着的眼睑微微收缩,下意识地便去躲。

&ep;&ep;这一躲,可就躲出了问题来。

&ep;&ep;他变成哈士奇不过几日的时间,尚未完全习惯哈士奇的身体,对哈士奇的身体估算有误,若是换成他原来的身体,必然能躲掉顾星河的,偏偏他现在是只哈士奇。

&ep;&ep;顾星河压根就没想到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哈士奇会挣扎,以往她摸头亲小脑袋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秦衍的这一挣扎,她的亲吻就落在了旁的地方。

&ep;&ep;这下震惊的不只是秦衍。

&ep;&ep;“我去!”

&ep;&ep;顾星河条件反射般推开哈士奇。

&ep;&ep;微风扬起竹叶,送来竹的冷香。

&ep;&ep;命运齿轮再度转动,错位的时空归于正常。

&ep;&ep;下一秒,原本深沉如高僧入定的哈士奇,后腿一登,前爪一脉,四肢腾空,而后准确无误地落在顾星河怀里。

&ep;&ep;“呜呜!汪!”

&ep;&ep;欢快又熟悉的声音响起,散着热气的舌头舔着顾星河的脸。

&ep;&ep;顾星河愣了一瞬,回过神来简直要热泪盈眶:“儿砸!你终于好了!”

&ep;&ep;像是回应她的话一般,哈士奇用额头蹭着她的脸,小脑袋一拱一拱的,呜呜的声音有点哑。

&ep;&ep;顾星河抱着哈士奇,激动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ep;&ep;她一直以为,她的哈士奇惊吓过度后,就这么一直智障下去,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她还能重新见到围着她撒欢的儿砸。

&ep;&ep;老天终于开了眼。

&ep;&ep;与此同时,王府的另一处,被周围侍从甚至暗卫死死按住的秦衍慢慢睁开了眼。

&ep;&ep;入目的是一片狼藉,晶莹剔透的玉器散了一地,钧窑的杯子躺在地上像是情.人的哭诉,云锦蜀绣被撕成了布条,一团一团窝在一处,金丝楠木的桌椅板凳更是不用说,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牙印。

&ep;&ep;看着那些深深的牙印,莫名的,秦衍觉得自己的牙根有些疼。

&ep;&ep;侍从的声音如泣如诉:“世子爷,您拆家、摔东西,这些都不要紧,撕了御赐的圣旨,摔了御赐的杯子,再不济,纵然将祖宗牌位啃了一遍,那也不是什么重要事,只是,您要仔细您的牙——”

&ep;&ep;秦衍缓缓移动眼珠,扫了一圈七手八脚按着自己的侍从与暗卫,道:“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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