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人围在平家的餐桌前,望着小小的猪猪存钱罐发呆。

晚上九点。谁都没有吃上一口晚饭。

挂钟滴答滴答的转秒,在杂乱的餐厅里提醒着六个人,时间就是金钱。

而他们,穷到连晚饭都吃不起。

刚刚居委会的大妈还带着这个季度的水电费账单前来催款。

离下次还款期还剩两个礼拜不到。

“到底要到哪里去凑这第一期二十万块……”阿津这位回归的一家之主,在面对第一个重大家庭问题时茫然无措。

“蔼—好烦躁!不如我们把小金猪给敲了吧1

这一提议获得了在场所有人的认同。

啪嗒一拳头,阿津砸碎了可爱的猪猪存钱罐。

六个人争相数着零落的钢镚。

总共是一百二十一块。

连今晚六个人的晚餐都买不起。

“阿津,不如我们在线拉斯维加斯……”安伯小心翼翼地试探阿津的底线。

阿津皱眉犹豫许久,“不了,我的心肝胆肺都很好,何况没有本钱,贼心贼胆都没用。”

“我们可以去借啊,我认识很多老朋友……”安伯谈起借钱真是轻车熟路。

“哦,那当年我找你借钱买船票你是怎么说的?”

为了躲债和那些狐朋狗友全都绝交了,再见面就要剁指还债!

真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不还债哪来的朋友?安伯只能收声。

赚钱真是个高级技术活,可惜这个家里没人精通。

沉默许久后,喵喵灵光一转:“大人物们不是常说,人脉就是钱脉吗?大哥你长得这么英俊潇洒,在海门大街上转一转,一定可以遇到富婆的,给富婆提鞋都能赚好多小费,说不定还可以遇到星探,去演电影,到时候身边都是有钱人,你肯定赚大发了1

“嗯,这个我同意,我这辈子最大的骄傲就是有你这样一个优秀的侄子1安伯随声唱和。

“哈?你不是常说你这辈子最大的骄傲是在第二拉斯维加斯连赢八十八把梭哈吗?”阿津吐槽。

“……那时你不是还小吗,你看你现在,长得多好,卖相也有销路……”

桌上的家庭成员们都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安伯是这样的人!三弟妹下意识地远离了满身江湖气一口流氓话的舅伯。

“但是——二十四个小时以前,喵喵你不是说过方圆百里都没有姑娘看得上我吗?”给了点颜色,阿津就想开染坊了。

“是结婚,结婚啦!你绝对不是结婚的理想伴侣。不过只是谈谈恋爱的话,你捯饬一下还是能看的。”

啊,我的弟弟妹妹们,居然要推我出去做交际草,我是该生气呢还是愤怒呢还是羞赧得掀桌子呢!

阿津一口老血憋在心头好久,一张俊脸涨得通红。

“说到捯饬,那可一定要给大哥买几件新衣裳了,不然就凭大哥这种乡下留守儿童一样的打扮,是个正常的女孩子都会笑嘻嘻的发好人卡吧。”

“浪费什么钱,我不是还有那一双限量款球鞋吗?”说到时尚感,他在尤罗普倒是开了眼界。

阿津开始翻找着客厅的鞋柜,“诶?我昨天还看到的,怎么不见了?”

“安伯拿到二道贩子那里换了钱,听说有个小几千。”

多嘴的二狗蛋立即被安伯以眼杀人的模样威胁。

但更可怕的是矗立在安伯身后阿津青筋暴起的脸。

“舅伯!你是不是到了应该成家立业的时候了呢?”

“流浪的舅妈一定在天涯海角等着你,事不宜迟,赶快带上行李,追求你美好的未来吧1

“……不!我错了1安伯被身后魔鬼的狼虎之词吓得跪倒在地,“好侄儿,别赶我走,原谅我这次吧1

“那你把卖鞋的钱都交出来。”

两张千元大钞,再加上几个钢镚,这是目前平家仅有的现金。

这些钱还不够租一套廉价礼服。

二狗蛋拖着腮思索半天,突然想起一件事。

“阿宴姐姐,你的那件大裙子还晾在院子里呢1

“对哦1阿宴点头,“所以你是想让阿津穿我的裙子上街表演集资吗?”

狗蛋十分开心,有人能猜到他的想法。

“我是不介意啦,毕竟我也穿着他的衣服……”

桌子终于还是被掀翻了。钢镚跳落在地,叮咚作响,蹦跶几下后,还花哨地转了好几圈。

“我的忍耐是有极限的1阿津双手抱胸,拒不接受来自任何人的任何建议。

其他人只得蹲在地上捡起散落的钱币。

二狗蛋委屈巴巴地靠近阿津,“其实,我是想说,阿宴姐的礼服那么漂亮,可以到租礼服的店子里换件男士礼服穿。”

看到一家人为生计所迫,阿津叹了口气:“狗蛋,死心吧。再贵的衣服也没用。我们还是想想附近有没有什么高危兼职,来钱会快点。”

“像是捕猎巨兽或者抬尸之类的,在尤罗普工资都很不错,应聘还要排队。”

“可是,我们家附近根本没有巨兽啊,”狗蛋迷惑着,“医院里有专门的人抬尸,现在都是家族企业在运作丧葬服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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