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马上的仇负眼角抽动了一下,微眯着眼开始打量着这个走出来的女人。

作为望天国为数不多的九缨将军之一,万人斩的煞气决不是表面说说的。只要他一出场,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住这等煞气的冲击,立刻就会丧失抵抗力。

但这个女人,不简单。

慕容走到门口,将手中牵着的阿月交给了她的妈妈柳氏。旁边张家媳妇儿伸过手来,想要抱过这个怀中的婴儿,却被慕容拒绝了。

她将孩子搂紧了些。孩子在怀里看着自己母亲的脸,吸着那手指,无声地笑着,满脸幸福的神情。

她也笑了,阳光透过那院门的檐照射在她的脸上,给她略有些苍白的脸蒙上了一层金光,显得端庄而圣洁。她抬头,向着门外不远处站立的三匹黑骑看去。

仇负也在看着她,没有说话。

慕容也在看着仇负,没有说话。

现场一下子陷入了一种不正常的寂静之中。

“呜——”

风可没有理会这种突然的静,依然自顾自地吹着。通天柱方向吹来的风带着那焦土地上特有的气味,那是一种混合着草木灰和肉香以及一些不知名的焦糊味的独特气息。

它,吹过了房顶,吹得张俊的衣服飞起,打在木梁上发出“啪啪”的响声。但张俊不敢动,依然静静地趴在那儿。

风,也吹起了柳氏的头发,拂过了她好看的脸庞。她没有去拂,只是把抱在怀里的阿月抱得更紧了些。

门框边,张俊媳妇一直躲在那门框后面,紧张地看着这一切。风吹来,吹过那门框时,她忽然感觉到一点异样。

眼前的是什么?为何出现一抹嫩黄?

门框是木做的,而木就是这迷雾森林的木。此宅落成已有几年,做成门框的木头早就失去了活性。但是——

风吹过,门框上一棵小小的嫩黄的芽竟是偷偷长了出来,正被轻风拂动着,不住地点头。

张俊媳妇发现这么一个奇怪的现象之后,不由得张大了嘴巴。她很惊讶,但她不敢叫出声来。

充满惊奇的眼睛中,随着她的专注力的提高,逐渐出现了第二棵,第三棵……竟是一下发现了十几棵嫩芽,大小不一,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

“你是谁?为什么认得我?”

仇负率先打破了场上的寂静。风吹得他顶上的九根红缨飞扬而起,拉起了一片血色的幕。

“将军嫉恶如仇,有仇必报,又是望天国先天高手之一,统率黑甲精兵。这偌大的名气,又有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呢?”慕容回答。

“嗯?”仇负一愣,他没想到这小小山村中竟然还藏有这样的女子。那她又是谁?

身后两骑动了一下,似乎是有些不耐烦,但仇负没有动,他们自然也不敢乱动。所以只是动了一下,又安静下去。

“将军造访这小小破屋,又有什么指教?”慕容依然不卑不亢。

张俊媳妇躲在门后,却发现那小小的嫩黄的芽开始泛出了绿色,虽然体形没有变得更长,却更粗壮了,好像在压抑着某种力量。

仇负的鼻子再次抽动了一下,他打量着眼前的小屋和小屋前的人。

“这里有巨兽血液的味道,而且闻上去这只巨兽等级不低,应是良品以上。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慕容一惊,原来对方是闻到了巨兽的气味而来。那只巨兽的血肉已经被封存在小屋下面的地下室中,经过这么几日,外面空气中的血腥味也淡得几不可闻。没想到,还是被他闻出来了。果然是个不简单的将军,只有经常与林中巨兽搏杀的人,才会对这种气味有这么深刻的印象。

既然对方已经发现,而且又是黑压压的大军压境。慕容知道这件事肯定是瞒不住,不如挑明了说。

“没错,我这儿是有一只黄色巨虎的血肉,就封存在这里。将军若是有兴趣,我可以分将军一半,只要将军答应一个条件。”

不想这话一说,仇负身后的一个黑甲骑后突然喝道:“大胆民妇,竟敢和将军讲条件。我看你是活腻了!”

话音刚落,催动那匹马儿就欲向前。

“退下!这儿轮不到你说话。”冰冷的声音从仇负的口中发出,然后他随手一挥。

刚刚冲上来的马仿佛遇到了一堵铜墙铁壁,寸进不得,然后被反弹了回去。那名骑手却是突然从马上跃起,落在了焦土之中。

一身黑甲的他跪伏在地,口中大叫:“将军,属下该死。”也不顾这满地的黑泥,直接将脸埋了进去。

那匹马被撞得连连后退,却没有发出嘶鸣,这是极其奇怪的事。但随后发生的事证明马儿不叫是因为根本没法叫。

马头坠落在地,马身还循着惯性腾腾地后退着。马血从脖腔中喷出,洒向那焦土,洒了那跪在地上的士兵一身。马身在后退了十来步后,终于轰然倒地。

“呀!啊!”

几声惊叫,却是那柳氏和张家媳妇儿发出。柳氏何曾见过如此干脆利落的血腥场景,抱着阿月一下子瘫倒在地,阿月“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趴在梁上的张俊和另一个村民却是再也呆不住,一下子从房顶上摔了下来,重重地掉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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