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城已经开始降温了,尤其到了晚上,凉风从衣领里钻进去,冷得人牙根打颤。

陆照深站在许家的别墅门口,抬头看着二楼许星哲的卧室窗户,窗户关得死死的,里面开着灯,但似乎是床头的夜灯,橘黄色的光圈映在玻璃上。

他们曾经在那个房间里度过许多荒唐又温存的瞬间,许星哲在他怀里哭过笑过,被欺负了转过头还是接着追他,陆照深又开始后悔,因为那不值一提的自尊心,他错过了太多时间。

许星哲以前经常装文艺地说,陆照深是那种特别适合在十六七岁遇见的人,特别适合在离开校园后的某次酒意上头时,醉醺醺地提及:你们还记得陆照深吗?成绩很好长得又帅的那个,我以前还暗恋过他很久,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往后的日子堆满了鸡毛蒜皮柴米油盐,心动成了奢侈品,但有这样一个人存在,就好像可以透过时间再和青春握个手。

陆照深在心里说不是,遇见许星哲才幸运,没有谁比许星哲更会爱人,没有谁比许星哲更值得被爱。

许星哲不会耍心机,也不会揣度付出和回报,他只会捧着一颗真心往前冲。

他站在原处看了很久,再回过神来时已经快十二点。

他拿出手机,正在犹豫要不要给许星哲打个电话时,许星哲已经打了过来。

“喂,陆照深——”

许星哲的尾音拖得长长的,听起来有些委屈,又含着疲倦。

“怎么还没睡?”陆照深问。

“睡不着,”许星哲好像翻了个身,嘟囔着:“陆照深,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就出柜啦?把我吓一跳。”

他还是用撒娇的语气说话,不满和责备都藏起来,“原来我爸早就知道了我们的事情,他是不是对你说过什么不好听的话呀?你高三下学期突然不理我,也是因为这件事吗?”

“对不起。”

“不用对不起,真的。”

陆照深强忍着鼻酸,问他:“你现在怎么样?”

许星哲突然安静下来,话筒里传来他轻轻的呼吸声,陆照深有些担心,“星哲?”

“唔陆照深,我有点饿,”他恢复了刚刚的情绪,笑嘻嘻地说,语气轻松地像在说别人的事情,“我和我爸闹绝食呢,但你别担心,我房间里有曲奇饼干,够撑两天的。”

陆照深的眼泪毫无征兆地滑了下来。

“我爸让我去看心理医生,已经预约了,后天去看。”

许星哲又翻了个身,仰头看着天花板,“陆照深,你怕不怕?”

“怕。”

许星哲没想到陆照深会这么坦白,他开玩笑地问,“要是我被心理医生给掰直了,你怎么办?”

“我就像你追我那样,一步步地重新追你。”

许星哲听到了满意的答案,骄傲地说:“哼,你以为舔狗是那么好当的?”

陆照深没有说话,许星哲接着苦中作乐:“202X年10月2日,许星哲的舔狗日记,今天!我出柜了!虽然来的很突然,但也没那么难以接受,我说我会和陆照深在一起一辈子的,可我爸不信,他说只有我们这个年纪才会说出这么幼稚的话。是啊,确实很幼稚。但如果连相信的勇气都没有,未来又从何谈起呢?总之,我立下了fg,希望陆照深好好努力,不要打我的脸。”

陆照深很认真地说:“好,我会好好努力。”

许星哲轻轻地笑,陆照深又听见了他咀嚼饼干的声音。

陆照深突然很想他。

“呜,陆照深,我好渴,”许星哲哀哀怨怨地吃饼干,抱怨了一会儿后突然又惊呼:“饼干过期了!!”

许星哲刚说完电话就被挂了,许星哲愣愣地看着灰色的手机页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半天才反应过来,一股委屈涌上心头,眼泪就流了下来,滑到嘴边和饼干屑混到了一起。

太过分了,他都被关起来了,饿了一天多,还假装坚强哄陆照深开心,陆照深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他?

饥饿感因为愤怒消散了不少,许星哲拉过被子把自己蒙起来,小声地哭。

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他听见窗外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定住,掀开被子竖起耳朵听了听。

声音又响起,像是用手指敲击玻璃发出的。

许星哲猛地翻过身,看向窗外,等看清窗外扒着的人时陡然睁大了眼睛。

他冲过去把窗户打开,刚止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陆照深用胳膊撑着窗台的边缘,在许星哲把窗户打开的一瞬间,他使了力气,抬起右臂把手上的东西扔进去,然后有惊无险地重新撑住,他应该是踩在一楼窗台上边缘凸起的石块上,但因为石块面积小,他无处使力,靠胳膊撑着。

许星哲从来没见过陆照深这样狼狈的样子,陆照深总是安安静静不染纤尘。

他哭着把陆照深把房间里拉,“你快进来,别摔了,别摔了。”

陆照深拒绝了他,“太晚了,没买到你喜欢吃的那些,只有面包和牛奶,今晚就先将就一下,你想吃什么,我明天再给你送过来。”

“你别摔下去。”许星哲只关心陆照深的安。

陆照深看着许星哲,一字一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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