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信黎一觉醒来快十点钟,只觉得浑身舒泰,头脑清明,爽利的不行,只是床上的另一个人已经不见了,路信黎刷牙刮胡须洗脸,喝完清茶吃完早餐才招门房过来问话。

结果门房说昨晚和今晨都无人从大门出去,醒来后路信黎就察觉事情不对头,梁于乾若是给自己送人,何必这么鬼祟神秘,大张旗鼓的带着人出来邀功才是他的作风。路信黎问管家家中是否有十几二十岁的男佣,门房把三个青壮男子带过来,都不是那个少年。

“人部在这儿了吗?”路信黎问。

管家不知三少爷的意思,也不敢看他的脸,挠头想了想:“确实都在这里了,宅子里一共十一个女佣,六个男佣,十几到二十出头的男佣都在这儿了。”

路信黎挑挑眉,道:“把女佣人都叫过来。”

于是十一个女佣就垂手低头一字排开站在路信黎面前。

路信黎不用看脸都知道人不在里面。他不说话,佣人们更不敢开腔,安静的站着等候少爷吩咐。

“算了。”路信黎摆摆手让人下去,心下有点烦躁,只能怀着万分之一的侥幸人是梁于乾弄来的。

可这万分之一的侥幸也破灭了,梁于乾请他去大三元吃酒,上海滩几个有名公子哥都在,他们一见路三少爷,一个个快活的跟麻雀似的,叽叽喳喳的说着这两年上海滩多出的好玩意儿。

“咱们路三爷去的是北平又不是苏北乡下,看你们一个个的!”梁于乾笑骂,给路信黎斟满酒,“咱们得听路三爷给讲讲北平有什么新鲜玩意不是?”

“对对对!”众人纷纷起哄。

路信黎深知这些纨绔爱听什么,就捡那皇城根的秘辛、被窝里的荒淫事说了两个,众人听得一脸满足。大清朝倒了,皇城门也任人践踏了,那慈禧和太监的绯闻也上了酒桌戏台了,没人觉得有什么。

路信黎心中还惦记着昨晚个销魂洞,半真半假的试探梁于乾,“你没给我准备什么新玩意迎迎我?”

“当然有!”梁于乾拍着胸脯,豪气道:“今晚宋冉冉就钻你被窝,好好受用吧!”

众人又羡又叹,宋冉冉是纳斯乐炙手可热的花魁,最近还去拍了电影,被他们这群公子哥捧着,谁也没吃进嘴里去,一群人馋的不行,大正船行的大少爷宗御舔着脸道:“三哥,玩完了给弟弟过过瘾吧!”

路信黎心情不好,一阵腻味,笑道:“那今夜就便宜你了!”

“这小弟可不敢!”宗御忙推辞,“这可是乾哥特意给您老人家安排的,我怎么能先过嘴!”

路信黎没心思跟他推来阻去,喝了两杯闷酒,梁于乾看出他心情不好,趁着出去放水的功夫问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路信黎只说为生意头疼。

他来上海最主要还是为了生意。路家三个儿子,大儿子随父亲从军,二儿子跟着舅舅从政,他二十岁开始为路家跑钱路,最主要还是出口生意,跟美国人、英国人、法国人、日本人做生意,药品、军火什么赚钱做什么。路家有三个儿子,有枪、有权又有钱,路家虽比不上四大家族,却也无人敢小觑。

“咱们找个时间聊聊,最近上海也不太平。”梁于乾小声说。

路信黎点点头,心思也回转到生意和时局上去,不去再想其他。

往后一个月,路信黎都是在酒局和酒店中度过,没再回过路公馆,生意谈成了几桩,不过他心中想要自己办厂的心越来越强。

他对梁于乾说:“上海太平日子就快到头了,战争一触即发,兵工厂和西药厂得尽快办起来。”

“在哪儿办?”梁于乾挠头,“不在自己的地盘上,终究是给别人养猪啊。”

路家的老窝在东北,已经被日本人占了,这是路将军最痛苦的事,日本人来时他被当局调去打内战,结果有去无回,夫人带着三个孩子赶着毛驴到的北平与他汇合。

路家现在的情况是手里有兵,但没有地盘,上头还怕他做大,尽可能的想把建制拆了,举家去北平也是为了保军队,路信黎赚的钱也尽数拿来养军了,可这不是办法。

“你放心,不出一个月,地就有了。”

梁于乾看路信黎颇为自信,十分好奇,却也知道不能再追问。

果然不到一个月,一小股日军从连云港登陆,分三路南下、北上、西进,人不少却势如破竹,根本无人敢拦,行至西进至皖北的一小股不知怎么就碰上了路信黎大哥路文通的队伍,一百多人的小队被围歼,路文通没有及时上报,而是借口有漏网日军,便在皖北驻军搜查,一搜查就搜了两个多月。

国际国内形势复杂,军情一日三变,糜烂的中央政府无力辖制地方,更无力面对国外列强,捏着鼻子当看不到这些糟心事儿,当然大批的银子和外汇从路家账户汇进四大家族的海外账户里,又是一桩心照不宣的交易。

这三个月,路信黎奔波在皖北、上海、北平之间,甚至还去了趟日本购买机器设备、聘请人才,弄的疲惫不堪,事情终于尘埃落定,他也能退就二线,专心做生意赚钱了。

怀恩一般早晨六点钟就自然醒,但那天早晨却推迟了两个钟头,他醒来浑身酸疼,下身跟被车滚过一样,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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