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之明克制着情绪,佯装平静地走过去:“五皇子有事寻我?”

“嗯。”傅诣笑着点点头,却不立刻提事,转头对傅济安说:“我想和离朱单独谈谈,可否让我带他离开一会?”

慕之明一听这话,浑身血液倒灌,脑袋都快烦炸了,他连忙开口:“失礼了,我与七皇子有约在先,他等等要去骑射圃练武,我得陪他去!”

“啊?”傅济安笑道,“没事啊,你下次再陪我去就好啦,当然是皇兄的事更重要!”

慕之明:“……”

傅!济!安!你接下来的这一年别他娘的想睡懒觉了!!!

傅诣笑了笑:“在此谢过。”

“这有什么好谢的!”傅济安朗声笑道,“那皇兄我去骑射圃练武了啊!回见!”

“等等!等……”慕之明想拦住傅济安,可他挥手后一溜烟地跑开,不一会就不见了人影。

一时间,寂静独闻蝉鸣的廊下只剩慕之明和傅诣两人。

事到如此,只能应对,慕之明不再惊慌,静下心绪,他倒要看看,傅诣想玩什么把戏。

午后闷热无风,烈日灼地,傅诣看向慕子明,眼眸淡然,笑意浅浅:“我母亲今日在凤仪宫陪贵妃娘娘闲谈解闷,你与我一同前往凤仪宫吧,我俩顺便说说话。”

“行啊,不知道五皇子有何事与我说?”慕之明漠然回应。

“走着说吧。”傅诣笑着动身,两人一起往凤仪宫去。

慕之明原以为傅诣又会抛出一堆阴阳怪气的说辞,哪知他只是闲聊,谈及幼年趣事,谈及诗歌文赋,慕之明正纳闷傅诣这是何意时,临近凤仪宫,傅诣突然道:“古人有云,是故圣人一视同仁,离朱你觉得这世上,当真有圣人么?”

慕之明正困惑地思索着如何回答,傅诣喃喃自答道:“定是没有的,这世间芸芸众生,心皆是偏的,离朱你知道么?方才默写的那篇为政,我七岁就能一字不差地文背诵了,可是……”

傅诣微笑,神情有些古怪:“皇上从未夸奖过我,而傅济安写错字,皇上竟还问他要什么赏赐,好笑么?”说罢,他肆意笑了两声。

慕之明冷漠道:“这世间,有的不止是皇上的关心。”

傅诣收敛神情,有些可怖地直勾勾盯着慕之明看。

慕之明毫不畏惧:“济安给予你的兄弟情义,坚比金石,贵妃娘娘给予你的护犊恩情……”

“贵妃娘娘?”傅诣忽然打断他的话,又是勾唇一笑,笑容冷冽,“你知道我与傅济安最大的区别在哪么?我母亲地位卑贱,而我不过是皇上酒醉一场的孽种罢了,但慕清婉不一样……”

“你怎么敢!”慕之明厉声呵斥,“直呼贵妃娘娘的名字!!”

“有何不敢?!”傅诣声音更大,目光狠厉犹如地狱魍魉,他一步逼近慕之明,却在下一秒看到什么后神情瞬间变得温柔,将一切悉数隐藏,紧接着,贵妃娘娘欢快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哎呀!是离朱和诣儿!”

傅诣笑着行礼,慕之明知此时不是纠缠的时候,屏息行了礼。

贵妃娘娘走近两人,笑容明媚,风华绝代:“怎么就你们俩个,济安呢?”

“回娘娘。”慕之明道,“七皇子去骑射圃练武了。”

“这样啊,那他就没口福了,御膳房刚送了我最喜欢的芝麻云片糕来,可好吃了!走走走!”说着贵妃娘娘挽起二人的手,笑意吟吟地将两人往凤仪宫殿内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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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傅济安行至碧草连天的骑射圃,远远就看见青竹凉亭里站着一名腰间佩戴着朱红玛瑙玉的白衣少年。

“师父!”傅济安喊了一声,大步跑过去,随行宫人担忧地叮嘱:“殿下,慢些,当心跌倒。”

顾赫炎正试着手中弓箭弦的紧绷程度,听见呼唤抬起头,迎上前行礼:“七皇子。”

“师父你来得好早。”傅济安朗声笑道。

这个称呼顾赫炎其实觉得不妥当,但傅济安坚持如此喊,说有江湖气息,心生向往,顾赫炎素来不懂争辩,就默认了。

“今日教您如何挽弓。”顾赫炎将手里的弯弓递给傅济安。

傅济安苦了脸:“师父你也太一本正经了,我俩这就开始练武了吗?你都不和我寒暄两句的吗?”

顾赫炎:“……您想要如何寒暄?”

“就……就……”傅济安拍着小脑袋瓜支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长叹一口气,“哎,如果慕哥哥今日有和我来就好了,他最会谈天了!”

顾赫炎眼眸一颤,神色瞬间从淡然变得慌乱,声音都虚了两分:“燕国公世子今天要来此处?”

傅济安没察觉到顾赫炎的情绪变化,说道:“本来是要同我来的,但是五皇兄有事寻他,他便和皇兄走了。”

顾赫炎低头垂眸,目光有些黯淡,半晌,他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非常不合时宜的话:“五皇子对燕国公世子……好么?”

“好么?”傅济安困惑重复,他这时才十岁,哪听得懂这句‘好么’里的蚀骨疼痛,他笑道:“好啊,那当然好啊,我五皇兄最喜欢同慕哥哥玩了,他俩关系好得我都有些羡慕呢,小时候五皇兄经常逗慕哥哥,让他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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