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西西回过神来。

见家长就见家长,为什么要说糟糕……?

屋内三人似乎在玩什么游戏(或者只是卡普单方面对两兄弟的殴打),她想了想,悄悄转身离开,不去打扰他们久违的见面。

她踩着风和草,淌过流水,森林的味道充盈鼻尖,树木高大,拢下的阴影罩住她小小的身躯。

她想起一些事情。

大约很多年前,她也有亲人。她很爱很爱的人,同样也很爱很爱她的人。

汩汩而过冰澈浸骨的流水在阳光下反射清澈的光芒,她半坐在河边,腰部以下沉入水中。

极少见的,她没有去想旁人,将这一点时间留给了自己。

但她也没有想自己,只是单纯的放空大脑。

她回忆起一道很旧的、老式的防盗门。

把扁扁的铜制钥匙扭转,拉开门,会先嗅到一股独特的“家”的气味,门口的拖鞋有两双,她换上其中一双,知道另一个人没在家。

于是她穿过客厅,安静的躺在沙发上,听窗外老树上的蝉鸣。

有那么一阵,她仿佛失去了听觉,流水的声音消失了,蝉鸣的声音消失了,整个视野瞬闪一道白光——

然后世界也消失了。

她盯着水面。

河水很清澈,能直直望到底,水面反射的光刺着眼睛,有点疼,连带着仿佛呼吸也受到影响,喘不过气。

她突然想将自己埋入河床,像死去的石头、碎裂的贝壳那样沉在水中,永不上浮。

胸前白色的花形钥匙蓦地一热,温度高到几乎要烫到心脏。

她突然颤抖了一下,整个人蜷缩起来,像是感到了什么令人疼痛的东西。但她的外部没有任何事物在伤害她。

她一手挡住发烫的眼睛,一手紧握花形钥匙,喃喃自语。

“没事,没事,我没事的……你不要担心……没事……我,我还没有完成该做的事……”

她深深呼吸了一下。

“……我只是有些想你,想……”

最后她说:“你别担心我。”

白色的花型钥匙在掌心中持续发热着,然后逐渐变凉,安静的贴着她的皮肤。

她在河中坐了一会,缓缓站起来。

这一整天,直到夜晚时,她总是心绪沉静,毫无起伏。种植草药的田地多开垦了一亩,指挥水龙卷挖坑,撒种子,埋土……机械式的工作令她慢慢平静下来。

她回到小屋里的时候,正清点着剩余的药罐,便听见远远的传来大喊。

“茜茜!茜——茜——!”

在她意识到之前,她的唇角已经先放松,甚至不自觉露出笑意。

夜色中,路飞拽着艾斯跑来,手里挥着什么。

“茜茜,你看!”

他开心的把一条奇形怪状的蛇(?)递过来,长长的躯体上长了无数触手,一条触手上还有几十只眼睛咕咕转着,时不时蠕动一下,粘稠的液体糊了满手,“爷爷说是从收缴的海贼船上找到的!这个长得好有趣!”

戴西西沉吟一下,勉强找了一个形容词。

“是挺别致的。”

艾斯在一旁问:“你今天怎么没来训练?”

“中午去晚了,看见你们正和卡普先生玩,就没进去打扰,对不起,”她道,“今天的训练量明天补上可以吗?”

路飞:“你认识爷爷?”

戴西西:“卡普先生很有名。”

艾斯又问:“你中午干什么去了?竟然迟到。”

戴西西:“供给侧结构改革。”

艾斯&a;a;路飞:“什么?”

“……”戴西西说,“没什么,不用介意……要吃宵夜吗?刚好我也没吃晚饭,一起吗?”

自从找到七香草,戴西西能吃的食物与日俱增,除了鱼还是心理意味的接受不了,其余的肉类能勉强下咽。

她在篱笆里抓了两只兔子,又操控水流远程捕了一大只鱼运过来,很快搭架生火烤肉。

“中午的时候我看见有海军追海贼到了这边,是卡普先生的部下吗?”戴西西一边转着兔肉一边问。

路飞含糊不清的飞快往嘴里塞肉:“大概是吧,爷爷说他这次是顺路过来看看我们……那个臭老头子,我差点被他杀了好几次!”

……是指把幼年的你推下深谷悬崖、扔到深更半夜的森林、绑在气球上升到半空吗?

艾斯也在一旁气鼓鼓:“总有一天我会比他更强!才不会像今天这样又被揍了!”

……这或许很难,大概等你到了二十岁也依然会被揍,毕竟是爱的铁拳呢。

戴西西疯狂往兔肉上撒七香草。

“大概是因为弱者没办法活下去,所以要一直揍你们直到变强吧——卡普先生还是很爱你们的。”

标准直男式爱的表现。

艾斯哼了一声。

“谁知道啊!”

“说起来,”路飞说,“你一直没过来,爷爷也很快就走了,本来想介绍你给他,说‘这是我们的伙伴!’呢!”

戴西西:“啊?伙伴?不是朋友吗?我一直都和别人说你们是我的朋友……不过,伙伴和朋友有什么区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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