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积起未消融的雪在今日终于部融化,日头很足,洒下来的光照的人暖洋洋的。

多日未在府上安分地待过,贺玉姝找了处阳光充足的亭子,让人取来厚厚的毯子和软枕铺在坐凳上,人倚上去,舒服至极。她斜趴在栏杆上见湖里时不时地有鱼儿游过,便拿了块点心,用手指捏碎了扔下去,立刻就有一大群鱼聚过来求分食。

一块点心掰完,贺玉姝的新鲜劲儿也过去了,她从怀里面掏出一个锦囊,打开取出一只白玉簪子,赫然就是当初她从文府带走的那只。

贺玉姝心中万般纠结不知该如何跟徐昇去说。

“小月亮,你是不是捡到我的玉佩啦?好巧哦,我也捡到你的发簪,要不咱们两个换换?”

贺玉姝摇头:不行不行,太刻意了。

“小月亮,听闻你前几日刚得了一块玉佩,可否让我瞻仰瞻仰?”

贺玉姝否定:太假了!

“小月亮,你可是捡到我的玉佩啦?实不相瞒对我来说意义重大,可否还与我?我定铭感五内,携环相报。”

贺玉姝叹气:他不喜欢我叫他小月亮!换个称呼,换个称呼!

“徐公子,那玉佩乃是家母所传,是将来定亲的信物,持此物的人可是我定国将军府的赘婿,你若捡到可能还我?”

贺玉姝眼前一亮,好主意!

这几天她也看出了徐昇躲她不及,如此说辞依着徐昇的性子若是捡到定能将东西归还。

从未有一刻贺玉姝觉得自己如此聪明,兴奋地拿手撩了撩额前的发丝,结果只听见一声入水声,待反应过来时簪子已经掉入湖中,再一看手上……锦囊顶端的绳子未系上!

贺玉姝身子探出栏杆,只瞧见湖面的水纹已渐渐淡去,成群的鱼儿受到惊吓,四面逃散。

想要下去捞,但贺玉姝并不同水性,若是遣人下水,依着她在府中受关注的程度,不出片刻府中众人都会聚过来,问及原因那就真的不好再编了。

还没想好到底该怎么办,早上吩咐出去办事的人这会儿已经回来了,贺玉姝想起还有事情未处理完,也就先不纠结簪子的事情了,反正已经在湖底了,以后再取回也是一样。

未在府上待满半天的时间贺玉姝又偷偷溜了出去,去的还是明江两府,回来时还特意在兰石居晃悠了一圈,陪着贺沥和贺夫人用完晚膳才回去自己的归鸿楼。

临走时因贺沥也知道今天京城当中流传的关于徐昇谋害证人一事,虽然薛平川还在追查真凶,但此事已经是喧嚣尘上,尽管已暂判与贺玉姝不相关,但是贺沥了解自己的闺女,保不齐贺玉姝突然又进去插上一脚,毕竟他也听说了这个徐昇长的相当不错。

对于父亲的教诲,贺玉姝一向是乖乖听话的,但按不按照贺沥的要求去做,这就又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知女莫若父。

细数贺玉姝之前做下的种种事情,贺沥开始给她许愿。

“你若乖乖的,我就把你最喜欢的那件东西送与你。”

贺玉姝喜欢的东西不少,若说是最喜欢的还和贺沥有关的,她蓦然间想到一样东西,试探着问道:“可是怀陵匕?”

贺沥也不应声只是笑着点点头。

贺玉姝顿时乐的见牙不见眼的,当下承诺道:“爹,你放心,这件事情我绝对不掺合。”

那可是怀陵匕啊!

所谓怀陵匕是一把弯刀匕首,较寻常匕首而言略长一些,刀片薄如蝉翼,整个重量也是异常的轻。传闻这把刀杀人血迹从不沾刀身,若是用此刀了结人性命之后再用白布擦拭匕首,布上丝毫不见半点的污迹,天下有不少人费尽心思想要一观此刀之神奇,却终不能如愿,因为普天之下只有两把,一把便在贺沥这里,碍于他定国大将军的身份和十几年前征战所得的名声,并没有人愿意为了匕首而与他成敌。

怀陵匕乃当代铸剑大师楚怀陵历时七年锻造而成,也是他的封山之作,此刀出世后不久楚怀陵骤然而亡,无人知其缘由,也正是因为如此怀陵匕才更显的珍贵。

自少时贺沥拿到贺玉姝面前展示一回,贺玉姝心里面就惦记上了,但是苦求贺沥许久也不见得他松口,如今机会就在眼前,她当然是不愿意错过的。

当下答应的好好的,但是晚间躺在床塌上的时候贺玉姝心里面却突然的泛起了嘀咕,因为她心在此刻谋划的事情与她方才给出的承诺截然相反。

两项权衡之下,贺玉姝决定还是要先对不起她爹了。

次日,刚过午时,艳阳当头,在隆冬之时显得格外的珍贵。

贺玉姝让人驾着她的马车去了明府,自己则是一步一步绕了小半个平阙城,走到大理寺前,击鼓,鸣冤。

牛皮大鼓发出的沉闷之声在天空之中飘荡,贺玉姝自幼习武力气是小不了的,以至于众人听见那鼓声就像是一下一下敲在心里一般。

朝廷有规定衙门前的鼓不可随意敲击,除非是有重大的冤情,否则会依法论处,轻则入狱重则流放,且衙门官员凡是听见有鸣鼓声问清缘由之后必要开堂接审,从无例外。

院内薛平川同一众大人正在处理公文,听见前院传进来的声音,他赶紧起身,“去看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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