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来古月瑶就先应了声翠翠,而后将自己拿出来的东西一样样分类放在桌上,才下炕穿鞋出来应门:“出何事了?”

“门口来了俩小姑娘,说是昨日与姑娘约好来送兔子的。”

一说这事儿,古月瑶“啊”地应了声:“是有这么回事儿,我还以为要到午后才来呢,这么早就来了。”双脚迈过门槛,动作十分熟练地掩上房门,与翠翠一起往门口走去。

翠翠瞧了眼已经正悬在当中的日头,抿唇笑道:“姑娘怕是睡糊涂了,这会儿已是晌午。”

“…真是睡糊涂了。”古月瑶没想到自己在白玉福地中转了这么久,又怕姨娘瞧出什么不妥来,连忙转移话题:“一会儿辛苦姨娘到库房寻几个竹笼子,拿来与我养兔子用。”

二人言语间,很快便走到门口。

只见榴花与昨日一起的小姑娘两人皆是一左一右两只手各拎着一只瞧着就沉甸甸的兔子,站在古家门口好奇地张望,见古月瑶出来了,连忙收回目光。榴花有些赧然,将两只大兔子举高递到古月瑶面前:“姐姐你看这兔子成不,昨儿个运气好,套着的几只都是肥兔子。”

四只兔子两灰两白,毛色水润,,被举起来时还有力气蹬腿儿,一看就是平日在山上伙食还不错的那种。

古月瑶满意地点点头,又问:“榴花,你知道它们是公的还是母的吗?平时爱吃啥?”

“小月手里腿上有块黑的那只是公的,其余都是母的。平时就吃些新鲜的嫩些的草,家里的菜叶梆子啥都成。”榴花说话时,小月也连忙举高自己手里腿上有块黑的那只给古月瑶看。

三人在门口说话时,翠翠已从库房中找到两个从前养鸡用的竹笼,跟她一起把竹笼拎出来的还有红柳,红柳一见这大肥兔子,忍不住喜上眉梢:“姑娘,这兔肉可好吃,今晚要不我来做饭吧?”

红柳原就是厨子家的女儿,做饭的手艺自然也是有的。想想煎得脆脆的兔皮,入口喷香的兔肉,红柳很没出息地偷偷咽了口口水。兔兔那么可爱,一定很好吃!

“瞎说甚呢,这是姑娘拿来养的!”翠翠无语地瞪了红柳一眼,红柳无所谓地扬了扬眉毛,倒也不再言语。

古月瑶并不管她二人之间的事儿,从荷包里拿出两串铜钱递给榴花:“我按一只三十文的价钱给你,一共是一百二十文,价钱比定安州里便宜些,你看可以不?”

“可、可以!”活到十一岁才一共攒下五个铜板的榴花激动得双颊绯红一片,用力地吸了好几下鼻子:“我、我还能套兔子,姐姐你还要不?”

一百二十文啊!货郎进村卖的帕子也才七文钱一条,饴糖十文一包,一百二十文足够她买好多条帕子,好多包饴糖了!至于定安州,那是她去都没去过的地方,听说进城费都要好几文,兔子能卖多少钱谁说得准呢!

两人一手交钱一手交兔子,古月瑶笑道:“那你再给我弄四只来吧,就按这价钱来。”

两人约定好三日后榴花再送四只兔子过来,古月瑶跟翠翠、红柳便把装了兔子的竹笼往家里搬,两只长大了不少的狗崽跟在三人周围,呜呜汪汪地朝兔子喊。

而另一头,身怀“巨款”的榴花一路兴奋得叽叽喳喳往村里回,许是她太过激动兴奋,然没注意到跟在她身后的小月沉默了一路。

***

听说家里多了四只兔子,各自忙完自己活计的姨娘们都来瞧新鲜:

“这兔子该咋养活呀?”

“瞧那两只白的,兔毛做围脖一准又暖和又舒坦!”

“我倒更喜欢灰的,从前有一年冬天老爷从东北那边进了一批灰鼠料子你们还记得不?我瞧着这灰的颜色倒像我那年做的灰鼠袄子。”

“四只兔子做围脖哪里够分,要我说就都宰来炖了吃,够咱家吃一顿饱的呢!”

……

七八个人围在兔笼面前,你一言我一语的,吓得四只无路可逃的兔子瑟缩在笼子边缘,尽量离这群要吃它们肉扒它们皮的女人远些。

将兔子放在厨房外屋檐下的柴火垛边上,又进厨房扒拉了一颗大白菜出来的古月瑶闻言,无语道:“这兔子不是吃的,也不是要给您大家伙儿做围脖的,是要拿来养的。”

“姑娘,我们说笑哩!”众姨娘见姑娘出来了,连忙笑嘻嘻地给让出一条路来。

眼里有活儿的更是直接伸手想帮古月瑶拿竹篮:“喂兔子的活儿我们来做便是,姑娘且去歇息吧?”

古月瑶笑着摇头拒绝,道:“我没事儿,这会儿我先喂,打明儿起,负责打草喂鸡的那组也要兼顾喂兔子、打扫兔舍,过几日人家还会送几只兔子过来给咱家,到时可是要一起养着的。”

十几只鸡,八只兔子,每日光口粮就不少,家里本来也没多少蔬菜瓜果,喂鸡自然是要出去多打些鸡爱吃的野草野菜回来。

众人闻言纷纷应好,要说古家这十几个妾室,大多也都是有些眼力见儿的,那日瞧太太把十三份放妾书都给了姑娘,自然也品出其中的意味,太太这是要把家里的事儿都交给姑娘来管呢!再者姑娘才是古家血脉,那做古家的一家之主是再理所当然的事儿,太太都点头了,哪里轮得到她们来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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