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叫人寻了不少医书给她。

虽说医术比不过外头经年的老大夫,但白芷胜在性别优势,府中女眷有些妇人之症她不用避嫌,与其说是姨娘,白芷觉着自己更像个大夫,当然她自己也很乐意。原先古月瑶伤着后脑勺,她不通此方,如今太太的风寒之症她却是大有把握的:“太太如今切忌忧思,我一会儿上山寻些草药,喝上五六日便能大好。”

众女眷怕吵着太太养病,略陪会儿便都出去了,看诊结束的白芷也背着背篓上山采药去,只得古月瑶与翠翠守在古太太床前。翠翠原是古太太的丫鬟,抬作妾室后也时常在古太太身边伺候着,如今自然也要守在跟前的。

“咳咳…我无事,不过是上了年岁,身子差些罢了…瑶儿身子才大好,离我远些才是。”古太太靠在拔步床上,说起话来都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却还担心女儿离近染了病气。

古月瑶望着面色苍白的古太太,心里酸酸涩涩地,有些难受:“我无事,娘亲既不舒坦,合该好好歇息才是,家里的事儿有我跟翠姨娘在呢。”

“姑娘说的是,太太您如今最要紧的是安心养病,莫要太过操心。”翠翠倒了碗热水坐到床沿,古太太在她虚扶着坐起来喝了小半碗,才又长叹一声,道:“如今、如今一大家子吃喝拉撒、都是钱,又无进账,如今已是九月,用不了、用不了多久便入冬,冬日漫漫,不操心如何能行!”

坐在床沿另一头的古月瑶伸手摸了下冰凉的被窝,低声道:“娘亲,我从前偶然间听家里仆人提起,乡下地方不比咱们宅子能有地龙、烧炭,多是盘土炕,冬日在外头烧柴火,屋里也能烘得热乎乎的,不妨咱盘几处土炕,左不过是费些柴火的事儿,总比睡在拔步床上浑身冰凉好不是?”

“再有,我想着把手里好些的衣裳被褥都拿到城里去当了,换些银子买棉花、细棉料子回来做衣裳也使得,娘以为如何?”

自知女儿打小娇生惯养,早已养成不问俗事性子的古太太听到女儿这么说,先是心底有些诧异,而后便是欣慰:“那便依你的法子去吧,娘柜子里还有件早年做的织金斗篷,内里是上好的墨狐皮,少说也值百两之价。”

古大财主离世后,那些做局搞古家的人都摇身一变成了古家的债主,数十万家资、宅子、铺子部被拿去抵债,古家女眷搬离时,能带走的细软并不多,古太太说的这件斗篷已经是她能拿得出手的最值钱的细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