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景略不知道赵翊的真实身份,见他与身后的那名贴身随从之间的对话甚是有趣,不免多注意了几分。

敢拿话来拿捏主人的随从,敢拿话来挤兑主人的随从,敢拿话来讥讽主人的随从,这个世间应该很稀少吧?

他孙景略应该是走了狗屎运,居然碰到了这么一位,此刻就直挺挺地站在他的对面。

他心里十分的好奇,在赵翊俯身过来给他斟酒时,他把嘴凑到赵翊的耳边,轻声问道:“赵兄,这巫刀真是你的随从?”

赵翊知道孙景略声音再小,凭巫刀的修为肯定能听清楚,他稍稍扭头瞥了一眼身侧长相斯文的贴身护卫,哼声道:“当然,要不然为什么我坐着,而他只有站着的份。”

双手抱膀的巫刀翻了翻白眼,这次紧闭着嘴唇没有开口。

赵翊见身后的巫刀终于闭起了嘴,安分守己地做一名贴身护卫,便咧嘴得意地笑了。

他一口饮尽杯中酒,呼出一口气,看着孙景略道:“孙兄,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孙景略放下手中的酒杯,沉吟了片刻,眼神迷离地说道:“老师推荐我去辅佐世子殿下,如世子殿下不能重用我,不能行我的济世之策,我便重回沧浪书院,安安心心地做一名传道解惑的教书先生。”

赵翊听后咧嘴笑了笑,提起白玉壶将两人的酒杯斟满,嘴里问道:“孙兄打算怎么去见世子殿下?”

孙景略精神一振,脸上露出带着些傲气的笑容,说道:“我将楚国如今面临的问题,以及应对办法写出了一策,托景将军提交给世子殿下,就看世子殿下是否愿意召见我了。”

赵翊举杯示意,一口干了后,做出遗憾的表情,摇头道:“可惜啊,我不能拜读到孙兄的大作。”

说完稍稍扭头去瞥了巫刀一眼,没发现他有什么举动,赵翊的心里安定了些。

孙景略低头笑了笑,生出了些感慨,“对于识货之人是大作,对于不识货之人,就是一堆废纸而已。”

“那以孙兄看来,咱们的那名世子殿下是否是识货之人呢?”

“老师说过,世子殿下面相恭敬醇厚,是一个胸襟开阔之人,至于他是否识货,还要看他的眼界。”

“孙兄倒是自信得很啊,一点都不谦虚。”

“谦虚乃是修身之准则,做事时却不应该死守,当行则行,当止则止,实现最终的目标才是我们应该始终遵循的准则。”

孙景略的这番很对赵翊的胃口,沙场上的征战,保存自己,消灭敌人,才是最终的目标,其它的都是君山湖面上的烟沙,虚无缥缈而已。

两人的一顿酒直喝到日落西山,残月升起,方才结束。

结果一算账,掏空了赵翊身上的所有银两都还不够,最后是赵翊忍痛将随身的一块盘龙玉佩解下来放到芙娘的面前,才抵足了酒资。

只是赵翊不知道的是,他用来抵酒资的盘龙玉佩,在芙娘的手里还未捂热,便立即又转交到另一个人的手里了。

赵翊搀扶着醉醺醺、走了东倒西歪的孙景略出了软绣天街,便对一旁的巫刀说道:“巫大人,劳烦您送孙兄去客栈行吗?”

巫刀很是配合地抱拳躬身,诚惶诚恐地说道:“公子但有吩咐,小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何况只是送个去客栈而已。”

赵翊一脚剔出,被警惕的巫刀躲过,赵翊咧嘴斜眼道:“得了吧,赶紧过来扶着孙兄,我说你这个贴身护卫是怎么做的,一点眼力劲都没有,回去我一定要给你好好训练一下。”

谁知巫刀站在不动,还一本正经地说道:“这种事情不需要我来做,我的职责是保护您的安。”

“你不做那谁来做,难不成该是我做?”

巫刀扭过头去不看赵翊,他伸手招了招,只见从街边的一动楼里闪身出来一名黑衣人,他冲赵翊躬身行礼,神态恭敬,然没有巫刀的随意。

赵翊愣了愣,扭头望着巫刀,轻声问道:“靠不靠谱?”

未等巫刀出声,那名黑衣人已经表态:“殿……公子但有吩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巫刀重重地哼了一声,黑衣人口中的“殿下”二字,只说出了一半便改口成了“公子”,应变之快果然训练有素。

赵翊望了一下四周,然后对那黑衣人说道:“将孙先生找一间客栈安顿好,并保证好他的安。”

黑衣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接过孙景略,将他的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扶着他走了。

赵翊看到孙景略和黑衣人的背影消失街头,脸色立马一变,焦急地说道:“快走快走!”

边说边大步朝王府的方向走,那神情就如一个贪玩的孩子错过了回家的时辰,担心回家会挨打一般。

巫刀快步跟上,嘴角翘成一弯新月,眼睛眯着,却没有再出口挤兑世子殿下。

在回太白苑的长廊里,一个人横刀而立,挡住了赵翊的去路,脸色相当的不善,横眉竖目,怒气腾腾,见面便直呼其名:“赵翊,说好的来教我刀法,结果呢,本姑娘等了你半天,你却连个影子都没有出现,真是气死我了。”

赵翊顿时如吃了一整根苦瓜,俊秀的脸都扭曲了,家里的那位还没来得及去应付,半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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