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上午。

上元县县衙。

董合冷着脸杵在王进喜的办公室门外,“典吏大人,我如今晋升为班头才几日,手下人手和经验都不足,才办完肖府的案子,你这就将陈家庄的案子压在我头上,不合适吧?”

在董合身后20米开外的县衙一角,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县衙闲散人士。

没有一个人看好董合。

在县衙混饭吃,能力大小是其次,关键是要会站队,得罪了四老爷典吏,这个班头估计也当不长久。

就看高先生会不会为他撑腰了。

“有什么不合适的?”

“本官说你合适,你就合适,要不你写个辞呈上来,让出班头的位置。”

“不过就算你不是班头,这个陈家庄你还是要走一遭。”

屋内传出王进喜得意的声音。

董合继续以示弱的语气道:“大人,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班头,当真不肯原谅我?”

“原谅?”

从屋内传出的语调顿时提高了一大截,“你现在跪在地上,爬进来,将我身上的靴子拿出去,亲自在县衙洗刷干净,再给我晾晒干送回来。”

“连续洗一个月,我就原谅你。”

王进喜与董合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无非是对方送礼时竟然直接无视了他这个当管领导,这等于间接打脸。

若是传出去,他以后怎么找人收黑钱?

他前段时间和大名府的一名战友通信,从那边听到一个关键信息,上元县的知县估计要退了。

而北方反贼闹的动静越来越大,朝廷年年用兵,会试和殿试已经停了一届,新任知县大概率会就地提拔。

也就是说,他和主薄都有机会。

这才是王进喜急于树立威信的原因。

运作官位可是很需要银子的。

门外的董合受此大辱,反常的是并没有太生气。

他若有所思的回头望了一眼在附近围观的吃瓜群众,随后来到高先生的书房。

这次不用等人通报,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高先生还是一如既往的坐在圆桌前喝茶,不过这几天县衙发生的事情都没有逃过他的耳目。

得知董合被典吏打压,从肖府安出来后,高先生愈发坚定了董合‘奇人异士’的身份。

奇人异士和旁门左道其实没太多区别,若这些奇人将手段用在邪门歪道上,为了追求目的不择手段,那就是旁门左道。

高先生前面吃了一个哑巴亏,还连累自家东主少赚了几十里银子,已经将董合划分为擅长使歪门邪道的左道人士上。

“啊!董班头,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边?”

高先生冷不丁瞅见董合进来,心中有些犯怵。

董合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开门见山的说道:“县衙中人人都知道我是走了你的关系才晋升为班头,典吏不断为难我,高先生就没个想法?”

“什么想法?”

高先生心中一个咯噔,没反应过来。

刚刚在典吏办公室门口发生的战况,由于时间紧,他还没收到消息。

“他知道我给知县大人送了钱,却没有给他送钱,所以处处打压我。”

“这分明就是不给知县和高先生面子。”

董合意味深长的解读了两句。

“哦。”

高先生这才反应过来,心中恨不得拍手叫好。

你送过来的60两纸元宝,我们可一分没花,要不给你退回去?

这个交易我们不做了。

不过这话只能在心中想想,那晚被马虎意外惊吓后,高先生直到现在还有些不举,以至于他在上元县新纳的一房小妾已经很不满了。

想到这里,高先生面上挤出一丝苦笑,“实不相瞒,我家东主的任期还有最后几个月,马上就要告老还乡了,不然也不会吃相如此难看,连一个班头的便宜也和王大人抢。”

董合也吃了一惊,“知县大人不是做的好好的吗?”

高先生白了他一眼,“好什么啊,上元县只是一个下县,油水有限,若还想继续干一届,也不是不可以,但要花不少银子打点,未必捞的回来。”

“所以啊,趁着现在收手,少赚一点,减少损失。”

高先生的一席话,直接给董合打开了一扇新的窗口。

之前位置低微,压根接触不到这些信息。

转过头来一想,其实也情有可原,长生朝圣上迷恋长生,对朝事几乎撒手不管,而北方的好几个府都在闹起义,还有平原上的游牧民族时不时下来勒索一番,朝廷的银子肯定吃紧。

这么一想,买官卖官就想得通了。

董合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不知道当初知县大人运作上元县知县位置,花了多少银两?”

高先生顿了顿,这些都算是一些高层之间流通的秘密,原本不应该和董合说。

不过想想对方奇人异士的身份,还是不得罪的好。

“我家东主是举人出身,运作上元县这么一个下县,当初花了2000两银子。”

董合脸上露出一丝兴奋之色,“若在下有心上进,不知道能不能运作到知县的位置,花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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