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兴四九八年七月十六,天蒙蒙亮时空中飘起了雨丝,淅淅沥沥的冲刷着青林镇的灰砖红瓦,青石板路。这一年的第一场雨就在这阴霾,冷寂中下的凄凄惶惶。

就在这时,柳府大院里传出一声女人响彻河前街的凄厉喊叫声,河前街上稀稀落落撑着油纸伞的几个行人马上驻足观望,或近或远的看着柳府依然富贵堂皇的大门,都在心里升起一阵一阵的惊惶。

“这是死了人了吗?叫的这么凄厉?”

死没死人不知道,盏茶的时间过后,一队一队的武侯冲破雨丝团团围住了柳府的大门时,河前街上已经是空空荡荡的不见人影,为数几家原本开了门的吃食铺子也是重新关门落锁,完绝了在这阴雨天还能揽上点生意的念头。

鸡不鸣,狗不叫,冒雨围着柳府的武侯平日里都是吆五喝六的泼皮性子,现在任凭着身上逐渐湿透了也是人人屏住了呼吸。柳府外面的一片死寂,越发让府里那些声嘶力竭的哭喊显得喧嚣尘上。

欧阳静带着青一和青六跨进了柳府的大门时,天上的雨丝越发的稠密起来,柳府的下人们东一堆,西一堆的聚集在二门外的游廊下,个个都是探头望向后宅的方向,脸上都是一副手足无措的慌张模样。管家福像是拉磨的驴一样正在转着圈子,远远看见了欧阳静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引的二门外的所有下人乱糟糟的紧跟着跪了一地。

欧阳静穿着一身艳红的裙衣,天上稠密的雨丝将将要飘落到她身上时,就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艳红的裙衣干爽,艳丽,她的脸色却阴的像是蒙上了一层水汽。

施施然的走到福的面前,扭头看了看游廊下缩头跪着的下人们,欧阳静回过头来看着福脑袋上湿漉漉的灰白头发,两条细眉立了立。

“满府那么多的下人,加上你这个老东西,竟然让人无声无息的算计了你家老爷。”

“啧啧啧。。。。。,”欧阳静砸了咂嘴,轻轻的摇了摇头,“看来好日子是过的太久了啊。”

欧阳静的语调不紧不慢,脆生生的两句话说完,浑身的气势陡然一变,外放的凌厉气息激的头顶的雨丝化成了一片水雾凝结不散。

像是有无数把钢刀逼近了眼前,福感觉到通体的冰寒,落在手脸上的雨丝竟然都带着丝丝的刺痛。强忍着泛上心头的恐惧,福浑身瑟瑟抖动着,用力将额头磕向了青石地面。

“砰,砰,砰”三声沉闷的响声过后,福把额头紧紧的贴住了青石地面,一缕暗红色的血液被雨丝稀释过后,慢慢的晕成一个粉红色的大圆。

看着眼前这努力乞活的男人,欧阳静舒展了眉眼,收回了外放的气机。为了一只“蝼蚁”真是没有必要浪费多少心力,招了招手,看着恭恭敬敬立在身侧的青六,指了指游廊下跪成一片的下人,轻巧的吩咐道,“部都送去开矿。”说完看了看瑟瑟抖动的福,看着地上那一团粉红的大圆不断的晕开逐渐靠近自己的脚前,有些厌恶的扬了扬眉毛,抬脚绕过福,走向后宅的方向。

知道自己已经保住了一条老命,福依旧紧紧的贴伏着湿漉漉的青石地面不敢有一丝动静,耳听着一贯嚣张的青六吆喝着门外的武侯冲进大院,一片乱糟糟的响动过后,整个前院就只有细密的雨丝敲打地面的细碎声响,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稍稍抬起了刺痛的额头,豁然发现,后院中也是寂静无声的没有了一点声响。

密室里面依然明亮,干爽,唯一不好的是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道,柳善财的九房侍妾都被轰到了外间的书房里,扎着堆瘫坐在地上,衣衫不整,蓬头垢面的没有了往日里的光鲜模样,一个个的压抑着呼吸,不时惊恐的瞥一眼不远处横躺在地上的柳三,又揣测不安的看向密室的方向。

青一细细的看了看柳善财胸前的伤口后,抬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在浓烈的血腥味道中,鼻翼微微的动了动后,看了一眼柳善财的身前,青砖地面上有很小很小一片不被注意的灰白痕迹。

躬身站在一言不发的欧阳静身侧,看了一眼欧阳静面带寒霜的清冷面容,青一指了指柳善财胸口那一片暗红色,

“家主,柳管家和外面的柳三死在同一个修士手上,看伤口的形状,凶器应该是一把短剑。”

“短剑?”

欧阳静听着青一的判断皱了皱眉。东升州根本就没有剑修的世家和门派,至于说西凤州的剑修会千里迢迢的来杀一个炼气中期的管家,欧阳静绝不相信有这种可能。

既然不是西凤州的剑修,那是东升州的几个世家?

欧阳静低头想了想,又摇摇头觉得根本就不可能。

唐家和本家素有来往,至于林家,家主都是出自于天苍宗,想要为难欧阳家的一条“看门狗”,堂堂正正的找上门就是了,用不着夜里下黑手。

看起来,杀了柳善财的应该是某个贪财的野修。

欧阳静挥了挥手驱散了一些直冲鼻腔的血腥味道,向前迈了两步后凑近柳善财的身前,无视柳善财那张死后依然保持着惊恐,惶急的森白面孔,看了看他的腰侧,没有发现这条忠实的看家“老狗”时刻不离身的储物袋,懊恼的回过身,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密室。

青一怔了怔神,下意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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