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衍瑧抬手从荣成手中拿过茶杯,重重的放在案几之上。茶盖飞落,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茶水也随之溅到了她的衣袖上,晕开成一小团一小团的污点。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血流成河。寒衍瑧虽然不会气昏到杀了人,却也不知不觉的释放了威压,胆子小的人都已经战战兢兢的跪在了地上。

“明日开审,朕希望你们一个都不要落。”说完,她转身走了。

荣成依旧尖着嗓子说退朝,这回大家可是忙不送迭,连形象都不顾了,拼了命的逃离了大殿。

啧。

刚进宫想要跟寒衍瑧汇报情况的司空看见此状不禁摇头,看来又是被陛下训斥了一顿啊。

“荣成,这是怎么回事?”他懒洋洋的问道。

荣成对司空行了一礼,“王爷。”

“哟,陛下这是对你也发火了?”

司空看到荣成的手背上又一小道细微的血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划破一样。

荣成笑了笑,“王爷多想了,近来天干物燥,容易上火。”

切,老狐狸,还跟他绕弯弯!

司空心里翻了个白眼,大步流星的往后宫走去。

虽然后宫里多了一个娇娘,不过眼下谁都没把她放在眼里。进宫几日陛下都没召她侍寝,甚至还没了双眼睛。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这个娇娘,算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就连宫里的侍女都比她的地位要高。

“陛下,臣来了……”

司空踏进宫门,却没有见到人影。他不敢擅自闯进去,只能蹲在外面,等着寒衍瑧出来。

后者自然是知道他来了,在元蝶的服侍下换好了衣服,从容不迫的从里面出来,不紧不慢道:“过来吧。”

司空如获大赦一般,跑过去腆着笑脸,“陛下,您总算出来了。”

“说罢,又有什么事?”

司空虽然有先帝亲封的摄政王一位,却始终不敢仗着这个位置放肆。有许多大事他都是要跟寒衍瑧商量着办,这也是为什么寒衍瑧很信任他的缘故。

“那几位使臣,能不能换个人接待啊……”摄政王小心翼翼的说:“臣这几日为陛下鞠躬尽瘁,操劳的头发都白了……”

他把自己尽量说的十分可怜。

寒衍瑧瞄了他一眼,“是吗?真是难为摄政王了……不仅忙前忙后的为各国使臣接风,还要抽空跑到春风阁犒劳自己……”

呃。

司空的脸色唰的变了,又青变紫,精彩纷呈。寒衍瑧慢悠悠道:“嗯?摄政王可是哪里不舒服,要不朕让御医来给你看看?”

“不……不用……”

他干笑几声,尴尬不已。这他娘的都是什么事儿啊,去青楼嫖姑娘被上司戳穿,简直是人生中最尴尬的事情之一啊!

寒衍瑧冷笑一声,“行了,这几天你也挺忙的,那些使臣不用理会了……在牢里的那个三公主怎么样了?”

抹了把脸,司空调整好状态,说道:“受了点惊吓,没什么问题……要不先把她提出来?”

他也想嘲笑几句,胆子那么小,也不知道姜国皇帝是因为什么重视她。不过到底是身娇肉贵的公主,地牢里阴冷,把她关上小半个月也够她受的了。

寒衍瑧点头:“暂且她还有点用处,别先让她出来吧。”

“呃……陛下,那三公主放哪?”

关进牢里倒是省事,但是放出来就有点难办了。

放宫里……好像不大合适。可是放他的王府里就更不可能了。

“你自己想办法。”寒衍瑧直接把皮球又踢了回去。

司空苦哈哈的接了这门差事,心道还不如不提三公主这茬。再放几日估计姜国皇帝那边就来信儿了,也免得自己为三公主这件事犯愁。

没想出来把三公主安置在哪,司空的脸色一直都不大好看。即便是到了牢里,脸色也是阴沉得厉害。

“王爷,您来了。”

狱卒满面笑容的起身相迎,待看到司空的黑脸,心里咯噔一下。

看来摄政王现在的心情不好啊。

“前些日子被抓紧来的那些女人呢?”司空问道。

“在这儿在这儿!”狱卒赶紧带路,“她们都老老实实的呆着呢。”

手指往腰后一探,狱卒拿出一串钥匙,在空旷的地牢里哗哗作响。他把牢门打开,点头哈腰的说:“王爷请!”

司空看了看里面,到底没有忍住进去,而是抬手指了指,“那个女人出来。”

狱卒顺着他的手看去,是那个被京兆尹好生照顾的,没有挨任何刑法,却吓得半死的女人。

他走过去,用脚提了提蜷缩在地上的三公主,“喂,叫你呢!”

“啊——”三公主惨叫一声,显得十分惊慌失措,“不要打我!”

狱卒尴尬不已,他就是用脚踢了一次而已啊,怎么就叫唤上了。

司空十分不屑,这就是姜国皇帝看中的女儿?就是这个怂样子?

“你若是还想在这里继续呆着,就接着叫。”司空说道。

他的声音不大,尤其是还在有着尖叫的背景音中,想要辨认他说了什么就更难了。但就是在这么混乱的情况下,三公主停止了尖叫。

他娘的,看来还没被刺激傻了啊。

“想走就跟上!”

司空冷哼一声,转身便走,也不管后面三公主有没有跟上来。

狱卒虽然不明所以,不过一直紧紧盯着三公主。后者也不是个傻的,蓬头垢面的像个疯婆子,脚步倒是挺利索,蹭蹭蹭跟了上去。

地牢外面阳光明媚,司空眯了眯双眸,很快就适应了外面的光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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