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衍瑧坐在龙椅上,睥睨着跪坐在地上的朝臣。

自从先帝过世后已有半年之久,新帝登基,虽是年轻,性子却让人难以捉摸。偶尔心情好,即使犯了错也会翻篇;若是心情不好,即便没有错,也能训斥你一顿。

于是每日上朝,便成了他们最为忐忑的事情,偏生还不敢瞒着。

“有本起奏,无本退朝——”

站在龙椅下方的太监没有胡须,却从遮掩着头发的帽子边缘能看出几缕灰白的头发。眼角耷拉下来,脸皮垂得厉害。

尖锐的声音使得下方的朝臣心中一惊,心中对这位年轻的君王愈发的恭敬起来。能让伺候在先帝身边的心腹荣成大总管尽心尽力的为自己做事情,手腕当真了得。

一时之间,殿内一片寂静。

“今日你们倒是安静得很,什么话都不说。”寒衍瑧张了口,声线极具诱惑性。若不是看到那张脸,光听着声音决计辨认不出来是男是女。

当然也有不少朝臣认为,即便是看着新帝的那张脸,也辨识不出来。那面容,简直男女通杀啊。

“陛下,臣有本启奏!”为首的一名男子站起身来,走到中央,说道:“陛下,臣以为先帝过世半年之久,虽孝期未过,但国不可无本。是以,选秀之事可提上日程。”

他说完之后,仍是一片寂静。

前朝历代也有死了先帝,新帝立刻就选秀充盈后宫的,也有为其守孝几年的,不过后者少之又少。先前因为先帝过世,其他三国虎视眈眈,寒衍瑧不仅要平复朝野,更要震慑四方,断断续续,已经有半年之久了。

选秀之事,的确可以提上日程。况且这位新帝,还是皇子之时,尚未娶一妻一妾。

寒衍瑧抬眼看了看站在中央的那人,掀唇道:“你们对朕的私事倒是关心……摄政王,朕听闻你家中也没有个女主人,不如趁着这次选秀,给你也选一个?还有你们这些人,朕要不要都帮你们选了?”

声音中带着淡淡的威压,胆子小的大臣早已出了一身冷安,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一时之间,大家都对摄政王埋怨了起来。看不出来陛下这是不想选秀吗,自己私下说就得了,干嘛还要牵扯他们!

摄政王也不惧他的目光,直言道:“是臣僭越了。”

寒衍瑧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冷哼一声,起身拂袖而去。

“退朝——”荣成尖着嗓子说。

直到新帝走远,众人才哆哆嗦嗦的站起来,看向摄政王的目光都带着几分谴责,仿佛在说你平白无故招惹那位祖宗做什么。

摄政王笑了笑,静立了几秒,却与大家往反方向走。

“王爷。”

在宫内行走的宫女见到他纷纷行礼,目光中透露出对他的倾慕爱恋。因为后宫中尚未充盈,所以摄政王也不必守着规矩,直接进来也就是了。

“陛下。”

他走到门口,看到里面的情景后立刻背过身去。寒衍瑧正在贴身侍女元蝶的服侍下更换衣服,听到摄政王的声音转过头去,看到的却是他的背影。

寒衍瑧觉得好笑,“都是男人,难不成你在害羞吗?”

元蝶扣好腰带退后一步,垂头站在旁边。寒衍瑧换上的是一身红色的衣袍,周身用金线勾边,背后和下摆处缝制着五爪金龙,显的人更加精神俊美。

摄政王拱手垂头,像是不敢看一样,“陛下龙体,岂是我等臣子想看就能看的。”

寒衍瑧却对他的话嗤之以鼻。

“司空,这可一点都不像你。”他轻哼一声,道:“罢了,你过来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摄政王司空抬起头来,对面的新帝已经换好了衣服。他立刻说道:“陛下,过几日便是您的寿辰。按以往的规矩,三国必定会派使者前来贺寿。根据已有的线报,姜国已经派使其右相前来,一同跟随的……还有那位三公主。”

闻言,寒衍瑧眉梢一挑,眼眸划过寒意。

“就是传言要嫁给天下第一首富的女人?”

司空额头上划过一滴冷汗,“是的。”

“胆量不小,可惜……”寒衍瑧没有说可惜什么,话锋一转,道:“等他们来了,你去迎接好了。”

摄政王这个分量不小,想必用他出席也不会太失礼。况且他们西琰除了皇帝以外,再无其他皇子公主。

司空领命。

对于整个皇宫来说,摄政王司空是个特殊的存在。他得到了寒衍瑧的允许,不必通报便可直接进来。说话有时候冒犯,寒衍瑧顶多也就冷语几句,也不像其他大臣一样被骂的狗血淋头。偶尔寒衍瑧心情不好气压低,宫女太监们还会像司空求助。

当然,这仅限于没有触碰到那位的禁忌。

在寒衍瑧心中一直有一块荒地,旁人触碰不得,提及不能。就像是被他画地为牢一样,固执的不愿意打开拿到防守。

若用一座城池来形容每个人的内心,寒衍瑧就是那站在城楼上的守卫,阻止着所有人的靠近。司空,顶多是能触碰到城门,仅此而已。

“陛下,您受伤了?”

司空刚要走,闻到了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忍不住问道。

寒衍瑧的脸色一沉,“滚!”

面对皇帝的疾言厉色,司空已经习惯了,不过这回倒是让他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自己又犯了什么忌讳。

“臣这就滚!”司空麻利的走出了宫殿。

静立许久,寒衍瑧说道:“把朕的那件裘皮拿来。”

元蝶一直沉默的站在边上,听闻此言,身躯一震,却是听话的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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