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裴玄度说,“好啊。”

夏夜的风吹在身上,让微醺的人觉得舒服又轻松。他们沉默着一起缓缓走了一段路,裴玄度忽然开口说,“今天去了我家,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杨露白被他问得顿了一下,心里又浮现起自己进到那个房子里后那种奇怪的感觉。可她还是不知道该不该发问,于是只是转过头看着他。

被她盯了一会,裴玄度果然自己“交代”了本就想说的话。

“一直没有告诉过你,其实从我成年以后,我就过着一个人的生活。我妈妈在我高二那年去世了,我爸出家了——这是真的,不是个笑话,虽然说起来好像挺好笑的。”

然而杨露白并没有笑,她只是保持着凝视的姿态,安安静静地看着笑得勉强的他。路灯把她的脸照成暖黄色,将她衬托得像一幅温柔的油画。

她像是只存在于画中的人,偶尔降临人间,听一听众生的愁苦。

所以在她面前,也就没有什么好难以启齿的。

“当初不提这些家里的事,是怕你看不起我或者同情我,但这些事毕竟影响到了当年我对你的态度,以及我的一些决定,如果一直藏着掖着地不说,就好像永远和你隔着些什么。”

说到这,他语气变轻快了些,“而且我觉得我把你想得太俗了,你可不是那种会同情或者看不起我的人,是吧。”

杨露白露出了一个笑,也用轻松的语气打趣他说,“裴老师别给我戴高帽了,我就是大俗人一个。”

“那我也不管。”裴玄度竟然带了点撒娇的语气,“反正我都已经说了,你也已经听了。”

“我只是被动聆听而已吧。”

“你主动听的啊。”

“哪里主动?”

“你没捂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