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尘显带着项小牡,从花园绕过做健身操的人群,小声说:“这就涉及到仙凡两道的事情了。 “如果是在古时候,这事简单;但如今虚榆观属于乾州文旅部门主管,所以,一个工程就分成了上下两部分,地基以下的核心法阵是属于修真界的事,而地面以上的建筑则要走正规程序、要招标、签合同,用现在流通的货币支付。 “这次观内被人纵火烧毁,上面主管部门还好心给他们拨了一笔专项资金,剩下的则让赵观主他们自己筹集。赵观主私人手中虽然有修真界的灵钞,拿出一部分换成流通的纸币,就足够修大殿了,但这钱如果来路不明的话,会引起上头质疑。 “因为在对公的账上,必须有多少是多少,合同造价是多少就是多少,要能经得起监管和审计,所以说,他不缺灵钞,但还得公开筹钱。” “原来如此。”项小牡点头,像个认真听课的学生:“所以虚榆观只能装模作样的筹钱,比如多摆几个功德箱,再带着中老年人吸灵气、做健身操,要让主管单位看到他们是在想尽办法筹集资金,这钱的来路就是明的,就能正常支付工程款了。” “没错。另外,还有一点你要记着啊。”包尘显用敲黑板划重点的语气说道:“咱砌岸是私企,在明面上,为师与赵观主没有任何交情,砌岸只是以中标公司的身份来的,因为我们的报价最低、施工质量和口碑最好。所以你在这儿实习,日常说话做事可千万别露了馅,别让外人知道我们是修真界的。” 项小牡点头:“嗯,我记住了,师父你放心,这些事情我拎得清。” 师徒两人说着话,绕过小花园,穿过两道月洞门,来到了一个小院子门口,门上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游客止步”。 包尘显在门上轻叩了三声,随即推开门,带着项小牡走进了院子,一位看上去年近六十岁的道人正在大榆树下闭目打坐,听到门响,道人睁开眼笑道:“包成仙,我就知道你要来,这是你新收的徒弟?” 包尘显眯着眼,笑着说道:“知道还问,你这不是多此一举嘛。” 他回身对项小牡说:“这位便是虚榆观的‘赵观主’,道号桑榆,你可以尊称他为桑榆真人,或者桑榆前辈。” 项小牡点头,很有礼貌地说:“桑榆前辈您好,我叫项小牡。” 桑榆真人便起身,招呼着师徒两人围着院子里的石桌坐下,又喊来一个小道童沏茶。 随即他打量着项小牡:“小伙子头上的包很喜庆啊。” 项小牡:“……” 能不提这大红包的事了吗? 包尘显笑着说:“你就别打趣我徒弟了,这包是昨天被法宝撞出来的,还得麻烦你帮忙,把徒弟头上的包抹平,要不然他出门都不敢抬头,还得戴个帽子。” 桑榆真人笑道:“好说好说,举手之劳。” 说完,他转身从屋内取来一小罐药膏,用指尖挖出来一点,在手心搓热了,示意项小牡摘掉帽子,便把右手心覆盖在项小牡的额头上。 两人就一动不动地保持着这样的造型,桑榆真人一边用手捂着项小牡的脑门,一边随口说: “看来包总的法宝也很有意思啊,说起来,世间的法宝各式各样,各有禀性,本门当年有位师叔祖,有件本命法宝,笑死人了,那法宝可能是夜猫子附了魂,每天一到晚上就兴奋,白天怎么叫都叫不应,师叔祖只好黑白颠倒着过了好多年,后来也很无奈,干脆把道号都改成了‘叹月’,再后来,他境界高了,才彻底炼化了那法宝,才终于把昼夜生活给调整回去了。” 说着话的工夫,待桑榆真人把手从项小牡脑门上挪开时,他头上的包已经消肿,只剩下一个浅浅的红印。 项小牡自己伸出手摸摸,平平整整,已然恢复如初。 “前辈的治疗术好历害!” 桑榆真人微微一笑:“这根本不算什么,我其实是天资不足、难有进境,所以滞留于尘世,守在闹市之中罢了,而你则不同,往后啊,你跟着你师父,会见到真正得道的药师、丹师,还有更历害的医仙呢。” …… 包尘显又与桑榆真人闲聊了几句,便站起身说:“我中午一点多的飞机,得走了,徒弟就寄养在你这儿半个来月,过几天我去慧西星批发材料,顺道去天市走一趟,你有没有什么要捎带的东西?” 桑榆真人想了一下,说:“上次从天市带的那家银丝糕再帮我带三五斤,好久没吃了,配着仙茶最惬意。” 包尘显笑道:“好,若还有别的美食点心也帮你捎带些,那我就先告辞了。” 项小牡听着师父说什么慧西星、天市,听着有些糊涂,这是什么地方的地名?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呢,师父包尘显说走就走、雷厉风行,转身已经走出去了十几步。 桑榆真人起身目送着包尘显离开了小院子,又重新坐下,和项小牡闲聊几句,问他是哪里人,多大了,之前是做什么的等等。 项小牡也顺便得知,桑榆真人的实际年龄已经近二百岁了,但自知天资不足,境界难增,无缘升仙,元寿终有尽,便安心守着这闹市中的道观,倒也自得其乐,恬淡悠然。 眼下项小牡对修真界的境界和实力还没有直观的概念,只觉得这位桑榆前辈非常和蔼,平易近人,举手投足之间尽显从容道风,心中便自然多出了几分敬重之意。 转眼到了中午,桑榆真人安排观内的小弟子带项小牡去吃饭,给他安排了客房,让他安顿下来,随后又带着他熟悉这观内和四周的环境。 虚榆观占地面积不小,五进的院落,沿着中轴线共有五个大殿,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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