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着眉心,周身戾气横生,叫人不敢靠近。

安福从昭阳宫回来,见帝王又发了脾气,心下也是一惊,不敢在帝王盛怒时去触这个霉头。他瞧了一眼手上昭阳宫送来的补汤,犹豫着要不要递上去。

他正踌躇着,帝王却已经不耐烦开口了:“安福!”

“老奴在呢!”安福吓得心尖儿一个哆嗦,捧着补汤就上前去了。

这几日帝王频频头痛,脾气也愈发喜怒无常,连他这跟了帝王十多年的老人都有些摸不清帝王的脾性了。

这节骨眼儿上安福可不敢为皇后说话,只小心翼翼把汤罐子放到了帝王案前。

“叫人把这里收拾了。”帝王一双眼尾微微上挑的凤目冷意横生,好似淬了冰一般。

视线一转,落到安福放到案前的汤罐上,目光不由得停顿了几秒,眸中掠过几丝复杂:“皇后命人送来的?”

“是。”安福弓着腰,脸上勉强维持着笑,后背的衣衫却已经叫冷汗打湿透了。

帝后不和,这在宫里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他已经做好被帝王迁怒的准备,却不想帝王一句重话没说,甚至掀开盖子尝了一口。

不过也只是一口,帝王眉心又锁了起来,却是什么也没说,只用旁边托盘上的明黄绢布擦了一下唇角。

这是不会再喝的意思了,安福便将那补汤端开,交给身后的小太监拿下去。

虽然这汤只喝了一口,但已经是莫大的恩宠,毕竟从前昭阳宫送来的东西陛下从来没碰过。安福琢磨着,等会儿可以派人去昭阳宫通个信儿了。

他原是太后的人,后来才到了帝王身边伺候。皇后又是太后的侄女,太后自然有提点过让他多帮衬着皇后。

安福看了看帝王的神色,心思拐了不知多少个弯儿,想着帝王对皇后态度的转变,决心赌一把,便道:“奴才去昭阳宫看了皇后娘娘,娘娘虽还病着,但见了陛下的赏赐,精神大好。若说这宫里谁是真为着陛下您好,除了皇后娘娘那是再也找不出旁人……”

帝王突然冷笑了一声,安福赶紧止住了话头,又打了自己两个嘴巴子:“奴才该死,奴才嘴碎。”

安福恨不得多打自己两下,怎么就突然犯蠢呢,说这番话,不就是明晃晃的告诉皇帝,他是向着皇后的吗?

估计帝王还会以为是皇后收买的他。

气氛正僵持着,御书房外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哭喊:“陛下!救救我家娘娘!”

“何人胆敢在殿前喧哗!”安福快步走到御书房门口,捏着嗓音训斥。

“安公公,劳您向陛下通报一声,太后要我家娘娘去皇后宫前跪着请罪,我家娘娘已经在昭阳宫门口跪了一刻钟了,皇后还是没有让我家娘娘起身的意思,我家娘娘体弱,万万受不起这等折磨啊!”苏如意身边的大宫女鸣翠跪在御书房门前,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

安福还没来得及传话,就见一身明黄的帝王大步流星走了御书房。

萧珏冷冷瞥了宫女一眼,生硬吐出两个字:“带路。”

安福一见这势头不妙,心道帝后二人怕是又要闹一番了,更多的却是想不通,皇后平日里那般和善,怎会在这关头为难苏妃。

*

还在御花园里晒太阳的叶卿丝毫不知道自己快要大难临头。

她瘫在一把铺了锦缎的躺椅上,波斯猫挨着她肩膀趴着。

左右两侧各站了一个举着大芭蕉扇的宫女,宫女徐徐摇动芭蕉扇,扇出的凉风不急不缓,正合叶卿的心意,风里似乎还带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味。

躺椅旁边放了一张小几,小几上放了瓜果点心。

只要叶卿对着哪类点心水果抬抬下巴,就有宫女将处理好的点心或水果送到她嘴里。

就连波斯猫旁边也蹲了一个专门喂食的宫女。

前方的空地上,司乐坊的乐姬们抚琴的抚琴,奏箫的奏,司舞坊的舞姬们则合着乐声舞蹈。

乐姬舞姬们个个身姿窈窕,貌美如花,叶卿觉得这满园的繁花都比不上这些美人来得好看。

真是神仙日子啊,不怪史上有那么多昏君!

太阳照在身上暖融融的,没过多久叶卿就有了困意。

她摸了摸同样懒洋洋的波斯猫,让楠竹把眼罩取出来。

这眼罩是她前几天描述给楠竹后,楠竹让司绣坊的绣娘做出来的。

叶卿不得不赞叹一声皇家绣娘的手艺,这眼罩外形跟叶卿在现世用过的没什么太大差别,甚至绣娘还绣了精美的图纹,叶卿十分满意。

戴上眼罩后,叶卿准备舒舒服服的睡个午觉。

合上眼没多久,周围的丝竹声就停下了,叶卿以为是楠竹怕吵到她睡觉,让乐姬们停下了,她没放在心上,砸吧了一下嘴,觉得有点口渴,便道:“楠竹,给我喂块梨。”

这进贡的雪梨又大又甜,汁水超多,用来解渴再合适不过。

叶卿跟只雏鸟似的张着嘴等了半响,都没等到雪梨,不由得心下有些奇怪。

四周安静的诡异,她正想摘下眼罩,一块雪梨就送到了她嘴边。

叶卿张嘴吞下,却发现那是整整半边梨,以原身这樱桃小嘴,只能咬住一小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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