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崔乐未收回的手颤抖在空中,看着许清欢倔强的小脸,心底竟生处一阵苦涩。这脾性,若是身上流着她的血该多好?“我……”

“如歌醒啦?”南崔乐刚开口,门就被推开了,只见慕晓芹端着一盅汤粥进来,脸上满是喜色与宠爱。

瞥见许清欢脸上的红印,眼中涌现疼惜。将汤粥往桌上一搁,连忙给南崔乐跪下:“娘,如歌还小,不懂事。她做错了事,是儿媳没教好,您若是生气,责罚儿媳就是。”

南崔乐见挨了一巴掌也硬气得很的许清欢,在看到慕晓芹替她下跪求情一瞬间就红了眼,心下甚觉烦躁。

“好了!”南崔乐睥了慕晓芹一眼,虚扶了她一下:“你起来。”

“谢谢娘。”

“两月后是如深的成人礼,今年你去溪山寺的事就压到如深冠礼之后吧。”

“是。娘放心,儿媳一定尽心打理。”

“嗯。”南崔乐再看了一眼许清欢才由吴嬷嬷扶着出了房门。

回到北房,吴嬷嬷遣退了下人,才小心翼翼上前,欲言又止:“太君……”

“你想说什么,我知道。”南崔乐走至软榻,靠在吴嬷嬷放置的软枕上,叹了一口气才回答:“确实,这丫头的脾性着实烈了些。若是管不住,以后定会祸事。得想个法子才行!”

“是呐!敢顶撞皇上,气坏太皇太后,更甚拿玉石掷梁王,她这心呀也真是太大了!!”吴嬷嬷沏了一杯茶递给南崔乐,知道她今日也是被气得不轻:“不知道这世上有谁能让她收住性子?”

南崔乐接过茶,吹了吹,轻抿一口,闻言,脑子倒是闪过方才许清欢那瞬间眼红的画面,一计上心头,“人倒是有。”

“太君有法子了?”

就一口茶的功夫,南崔乐的心情立马好了起来,不回答,只是问:“你还记得当年沧雪山之行,晓芹早产的事吗?”

“您是说让她知道害夫人的是……?”吴嬷嬷抬头望向南崔乐,将后头的话咽了回去。

南崔乐点头:“方才你也听到了,我让晓芹过两月再去溪山寺。两月多的时间,够你打点了吧?”

“老奴这就去办。”

“等一下。”南崔乐突然蹙起褶皱的眉,沉思片刻方才再开口:“这丫头虽然性子急,可脑袋瓜子却不钝。若是知道了真相,恐怕她连这桩婚事都会毁了去!说一半,瞒一半,让她去问晓芹。”

“老奴明白。”吴嬷嬷点头领命,老太君果然好计谋,慕晓芹并不知晓当年真相,就是许清欢去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聪明如她,虽不晓真相,定能察觉不对劲。

何况这丫头心大得很,若说她知道真相后不计较,些许也没个准儿,慢慢熬着她才是最好的。

一连在府里养了半月有余,这半月许清欢却比先前过得快活,因为日日都能跟慕晓芹在一起,吃慕晓芹亲自做的菜,喝慕晓芹特别熬得汤,慕晓芹还说要为她亲手做一身衣服呢!

“哦!娘亲,听说一月多之后是哥哥的成人礼,你说我送他什么好呢?”许清欢趴在慕晓芹的双膝上,苦恼着一张脸。

“你要送礼给如深?”慕晓芹有些讶异。

“怎么了?不能送吗?”

“倒不是不能送。”慕晓芹温声笑着摇头,一手搁在许清欢的肩上,极是温柔:“只是你与如深向来不够亲近。听你这么说,有些惊讶罢了。”

“哦。这样啊……”许清欢将食指抵在下唇,心道,这北如歌是不是除了与南崔乐,与香蜜吴嬷嬷,同谁都不熟呀?“上次在紫宸殿,哥哥关心我,都求皇上让他代我受罚了。所以想着要送一份大礼才行。”

“是吗?”闻言,慕晓芹神色千变万化,有担忧,有惊讶,有欣喜,也有欣慰。“那如歌想送什么?”

“我就是不知道才问娘亲嘛!”

“哦!倒是娘亲糊涂了。”慕晓芹温声一笑:“嗯,若不你带着香蜜去上好的玉石作坊瞧瞧有没有适合如深的?若是相中了,就回府来支银子。不管多少,娘亲都给。”

北家的规矩甚严,各房需要的东西每年每季度都会采办,金钗玉石,绫罗绸缎一样都不会落下。不管是谁,多受宠,都不能乱花销。

若是在外看中了什么东西,也不是不让买,只是得回府报备支账。如果相中之物太过奢侈或根本无用,就是不被应允了。

“好!那我明日就去,多看看,才能寻得好的。”许清欢高兴地跳起来,欢快之余,想到自己进定远侯府也有两三月,该去见见方大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