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无救说只当自己讲了个笑话,但周羊羽却不能真的将之当成一个笑话,也笑不出。

倒是那些冥鸦,极其给范无救面子,听闻此笑话后,顿时呱呱大叫,似是在大笑。只是笑了一会儿,发现周羊羽与范无救二人谁也没笑,这才没趣地停止了大叫。

“范老哥,我还是不明白,西王母提出的这个要求是什么意思?若她真的支持牛郎织女二人,一开始就不会反对。可她既然反对,那为什么要给出这么优厚的条件?我记得你刚才说了,以织女的修行资质与努力程度,成仙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那她这么做,跟支撑牛郎织女有什么区别?难道我们夫人的面子真的这么好用?”

范无救再次摇了摇头,轻笑道:“事情当然没你想得那么简单。我们夫人的面子当然好用,但是却没有那么的好用。不然,西王母完可以不提这条件。

说实话,到了西王母那个身份地位,除了他们心中所求大道,已经没什么东西能够让他们轻而易举地为之让步,哪怕是同等身份修为的修行者的面子,也不行。

在提出这个条件后,西王母立刻又表现出了对这对小情侣的关心。她说为了确保织女能够心无旁碍地迈过成仙的最后一道门槛,牛郎最好还是少与织女见面。而她还特意出手帮了这对小情侣一把。

她拔出头上佩戴的金钗,就那么轻轻地一划,便将这对小情侣隔在了皎皎银河的两岸。

你即便没见过银河,但也应该能够想象出它的浩渺与宽广。那种浩渺与宽广,是凡人无法泅渡的。

事实上,若没有仙人境的修为,根本无法于银河之上立足,更别提过河了。”

这倒与故事里的对上了。

周羊羽仰头看向天空。

其实之前的很多个瞬间,他都差点将这远乡当成了人间。但事实上,二者有着明显的不同。

而最直接的一点,人间的夜空,是有着漫天繁星汇成的银河。但远乡的夜空,除了那轮圆满红月,便是空无一物。

“其实西王母此举,还是一桩实打实的阳谋。”

“怎么说?”

“异地恋。”范无救缓缓吐出了三个字。周羊羽愣了一下,随后明白了范无救要表达的意思,心中对西王母刚生出的一点好感,又尽数挥发殆尽。

异地恋到底有多苦?

懂的人都懂。而不懂的人,就算没吃过猪肉,也总见过猪跑不是。

周羊羽既不属于前者,也不属于后者。

因为他比这两者更惨。

异地恋好歹还是恋了,但他却只是暗恋。虽然都是恋,但两者却存在极大的区别。异地恋的双方可以正大光明地煲着腻腻歪歪的电话粥,而他却只能在舍友煲电话粥的时候,对着手机里的小学毕业照偷偷地猜想王晓雨现在的状况。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对异地恋的情侣深表同情。

因为他在现实中知道的异地恋,十对里,即便没有九对黄了,那也有七对半黄了的。

而那些没黄的异地恋,则多半是因为双方的距离隔得不算远,或者干脆交通便利,有直达的航班与高铁,能够隔三差五见一次面,维护一下日渐疏离的情感。

由此,其实可以得到一个没什么道理的道理。异地恋的成功率,与双方所隔距离存在一定的关系。距离近的成功率高不高这说不准,但距离越远,成功率基本是越低的。

而世界上还有比隔着一整条银河更遥远的异地恋吗?

如果有,那大概就只剩下隔着黄泉的异地恋了吧。

不过若真的细究起来,其实隔着黄泉的异地恋还是比不上隔着银河的异地恋更折磨人。

因为隔着黄泉的两个人都应该已经认命,清楚彼此有缘无分。但后者,却残忍地保留了最后的一点奢望。

在书店待了这么多天,周羊羽自然清楚成仙的困难。

即便织女天资卓著,可依然需要“水磨工夫”。至于这水磨工夫的时间有多长,谁也不清楚。

按照修行界的历史记录,幸运的人只需要磨上一天,便可“朝闻道,夕得道”。

而不幸的人,磨了一辈子“水磨工夫”却没能熬出头的情况,比比皆是。

织女到底属于幸运的人还是不幸的人,在事情未成之前,谁也不敢下此结论。

那么问题来了?

流光最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隔着一条银河的距离,原本喜欢樱桃的牛郎会不会移情别恋喜欢上芭蕉?而原本贵为樱桃的织女,一招红了,又是否看得上牛郎这颗歪了的绿芭蕉?

最关键的是,既然西王母用银河隔开了两人,势必不会给二人视频语音通话的机会,在无法联系的情况下,这两个人的亲密关系究竟该如何维护?他们的信任关系又该如何保持?

即便两个人自己不变心,他们又能否确认对方也不变心?

相比较起来自时间与空间的冰冷拷问,西王母的刁难或许都是不值一提的小波折了。

“西王母更是没有掩藏自己的想法,直接告诉了这对小情侣,她此举有两个目的。一则为织女提供一个清心寡欲的修行环境,二则也是借此机会让二人验证一下他们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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