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坏新房的阳台玻璃,恶意惊扰这对新婚鸳鸯,后来,他又到处宣扬傅忆娇与他在师校如何做那等男女苟且之事,傅忆娇是虽美犹毒的曼陀罗,只要买票人人皆可上的公共汽车,云云。尽是不堪入耳的亵渎语言。

也就是从那个新婚之夜,韩功课被袁金林看成了一生的仇人。后来,随着时光的推移以及社会地位的日升,韩功课收敛了许多,再以后,他对傅忆娇的怨恨居然奇怪地慢慢还原成了爱,在他心底深深掩埋。

但是,袁金林依然没有改变,他深信韩功课玷污过傅忆娇洁白之躯,每次遇到韩功课,他的心里都在滴血。姓韩的放言破了傅忆娇童贞之事更像是男情女愿,他感觉韩功课一顶绿帽子生生地扣在他的头上,宿怨极深,又觉妻子当初十分下贱,回到家就想在她身上找茬撒气。

傅忆娇向丈夫一再表白她与韩功课没有任何越轨行为。

读中师的时候正值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那时谈恋爱在学校还是明文禁止的,虽然有时候不像搞地下工作那么隐蔽,但是大家多是抵触。那时的傅忆娇也把贞操看得比什么都神圣,她怎么可能随便交给别人呢?她是清白的,韩功课之所以四处散布谣言,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私愤的丑陋发泄。

话都说了两火车,袁金林还是不相信。傅忆娇那时是个出了名的美女,在唐州师范学校连续四年蝉联校花的美誉。有好几个老师给她写过求爱信,因为韩功课与她的恋爱关系,其中有一位老师曾借故韩功课旷课要开除他,这些事情,都已成为师校的典故,说自己冰清玉洁,诓鬼去吧。

傅忆娇几乎被逼到万丈悬崖,有一天,袁金林再找茬时,她说:“我的第一次给了谁,你袁金林能不清楚?”谁知袁金林恶狠狠地倒打一耙,反唇相讥道:“那时候你正来月经,我哪里知道里面有没有处女血?”

傅忆娇一听,一抬手就抽了袁金林一记耳光,毫不犹豫,也不怕用力过大,动了胎气。袁金林挨了掴,眼睛瞪得都快从眼眶里掉下来了,打量妻子挺着的大肚子,却也不敢动她。

那是傅忆娇赏给袁金林的唯一的一次掌嘴,为她保留二十多年的尊严。再者,若不是与韩功课分手,也许到现在她还觑不清韩功课的真实面目。她想,她这一生走错两步路,不幸踩中两坨狗屎,遇到韩功课和袁金林这两个龌龊不堪的跳梁小丑,她也真够倒霉的。

而至于说那个闺蜜江桐,此时已经嫁给了陈君寻,却也成为傅忆娇难以启齿的隐痛。

结婚以后,江桐一直不忘当年陈君寻夹小甜饼给傅忆娇时的眼神,那种多情而紧张的眼神刻骨铭心,让江桐嫉妒,甚至让她恼羞成怒。

江桐感觉那种眼神丈夫陈君寻从来都没有给过她!直到现在,有时从梦中醒来,她还是不能相信陈君寻实实在在地躺在她的身边。她不相信陈君寻与傅忆娇之间会是干净的,她的心里埋伏着许许多多个疑窦,时间久了,越聚越多,疑窦就化成了怨恨,不由自主地迁怒到傅忆娇的身上。

而傅忆娇的心里也有一团骄蛮的女儿红。自从那个雪夜袁金林占有了她,她就记下了江桐的盛情,永远不会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