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域川站在床边给他整理着床铺,手往上,一不小心就摸到了枕头下面的书本。祁域笙死死压在上面,脸上的笑容说不上是深了还是浅了,总之既害怕又窘迫。

祁域川伸手要把他推开,祁域笙连忙叫疼。他也不是一味地疼宠,该狠地时候一点也不手软,也不管他是真疼还是假疼,直接推开他,抽出奥数题解,随意地翻了翻,脸色阴沉:“什么时候开始的?”

祁域笙低下头,不敢说话。

祁域川提高了音量:“我问你什么时候开始的?”

几秒后,祁域笙小心翼翼地答:“前年。”

祁域川隐忍着怒火:“你忘记我给你说过什么了?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祁域笙抬头看着他,清澈地眼底升起一层雾罩:“我没忘。但是”

“没有但是。”他强势地打断祁域笙。下秒,直接把书撕成了两半。

祁域笙着急,想要去抢书,一个不小心上半身直直地往床下栽去,扯动受伤的腿磕在了床沿上,伤口裂开,血慢慢渗出来,浸染在纱布上。

徐今快祁域川一步,上前把他扶起来,查看了下,需要止血重新缝合,她叫护士推来轮椅。两人扶着他坐上去,推着他出去重新处理伤口。

走到门口,他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原地怒火未消,却又对他眼含关心地祁域川:“哥。”

祁域川转身不看他,把手中一半的书又撕成两半,随意地撒在地上,盛怒难消。

徐今见状,似理解,又似不理解。

半个多小时后,徐今推着祁域笙回到病房,屋内不见祁域川的身影,地上的纸屑被护工收拾干净了。她扶着他在床上躺下,看着他强忍着泪不哭的样子,以为他是因为被祁域川凶而委屈。

她给他盖好被子,淡淡地说了句让他好好休息。她不是性格热络地人,着实与祁家人不熟,若是丢出一两句安慰关心的话语,怎么听都有些突兀,而且祁域笙也不见得会领情。如此这般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她向来不做。

徐今离开1807病房,回到办公室。梁浅放下水杯,对她说:“徐今,方才李院来找你。让你回来了去趟他办公室。”

……

徐今在去院长办公室的路上,为防备与李渊明谈不拢,发了一条信息出去:“把李渊明情人家的地址发给我。”

很快,她收到了回复:“紫荆小区2307。”

徐今到了李渊明办公室外面,听见里面传来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像是一道火焰在她心房上缓缓灼烧,烧毁了岁月本来的面目。

她搭在门把上的手突然间像是被怨恨压着,沉重了许多。她退回到窗边,快速地调整好自己紊乱地情绪,眉宇清冷地推门而入:“李院,你找我。”

李院起身,笑脸相迎。

原本背对着门而坐的老者,回望过来,慈眉善目中立着长者威严:“是我让李院叫你来的。”

徐今走过去,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态度恍若对待陌生人:“不知时老找我来所为何事?”

时崇宏双手掌握着拐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这些年的成长:“你回邺北市这么久,怎么也不回家来看看?”

“我现在叫徐今,我的家在禹城。”

两人之间的气氛,让局外人李渊明坐立不安,有些尴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时崇宏顺着她说话,如同18年前的无情:“既然你的家在禹城,那你回邺北市做什么?”

徐今看向时崇宏的眸光,也是如同18年前的倔强与不甘:“所以,时老是打算效仿当年,亲自赶我走?”

时崇宏示意身后的森叔把银行卡递给她。她接过,认出是李渊明给自己的那张。她掂量着卡,唇角勾起一丝嘲讽地笑容:“一次,两次,三次,第四次。我很想知道,时老打算用多少钱打发我?”

“这里面的钱,足够你这一生衣食无忧。”

徐今指腹狠狠地捻着卡。她在它光滑的平面上,感觉出了凹凸,一个又一个的坑洼,逐一排开,是整个时家丢进她世界里面整齐划一的伤痛。

18年前,他不辨是非,不顾时程元尸骨未寒,不理徐秋岚失踪不见,大雨滂沱的夜色下,狠绝地把仅有10岁的她赶出了时家。

她跪在厚重的大门外,苦苦哀求,声嘶力竭,催化出一声声悲凉。那扇门,终究没有对她敞开。

也就是那刻,她明白,爱与不爱的转变也不过是瞬间的事情。

徐今的指拇慢慢用力,咔嚓一声,金色的银行卡在她手中断裂:“要我走也可以,把我母亲还给我。”

她停顿下,一双眸,装满狠厉地光:“还有,让我带走我父亲的骨灰。”

时崇宏的拐杖用力地敲在地板上:“你放肆。”

“时老,看来我们注定谈不拢。”她松开手指,银行卡轻飘飘地掉落在桌上。

时崇宏见她态度坚决,换了一种方式:“你执意待在邺北市,就没想过在禹城的外公外婆?”

徐今不受他威胁,掌控一切地漠然笑容:“怎么,时老打算免费送我外公外婆一程吗?”

这话,李渊明听得心惊,陪笑着,半是劝诫半是安抚:“三小姐,这话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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