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初的邺北市,忽如一夜春风来,北安医院外科大楼外面枯寂整个冬的树冒出了绿芽。

徐今一袭白大褂,工整地扣着,坐在椅子上,双手兜在荷包里,冷冷地看着桌上的银行卡。这是她进入北安医院半年来,第三次被院长辞退。

原因:庙宇太小,供不起她这尊大佛。

梁浅挂着听诊器,带着两名实习生查房回来。一眼就瞄见了她桌上的银行卡,伸手拿过来:“这是第三次了吧?”

徐今冷着眉宇,伸手要去夺卡。

梁浅向后退了一大步,举高不给她:“徐今,你到底得罪了谁?院长三番五次地要把你赶出北安?”

“你给我。”

她拿着卡,问坐在另一边的两名实习生:“你们说,这里面有多少钱?”

实习生不敢答话,埋头看着手上的病历本。

梁浅走过去,依靠在徐今办公桌的桌沿上,开着玩笑:“是不是李渊明看上你了?把你赶出北安,好名正言顺的包养你。毕竟,北安医院有他老婆在,他不敢在医院里面乱来。”

徐今趁机夺走她手上的卡,揣进兜里,起身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值班护士李莹脸色焦急地跑来:“徐医生,梁医生,快去。”

她立马迎上去:“怎么了?”

梁浅与两名实习生也紧跟着出来。

李莹拉着她边跑边说:“刚送来一位患者,院长跟主任现在正在赶来的路上。”

听见她这么说,大家都不敢掉以轻心。能让院长与主任都出面的人,怕是来头不校一行人急匆匆地到了外科大堂,看见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年被钢条戳穿小腿肚子,躺在移动病床上。因为疼,卡白的脸上渗出了密密麻麻地细汗,方才在来医院的路上,已有医生给他做过最简单地急救处理,这会出血量小了些。

救人心切,徐今大步上前,拉开护士,给他做了最基本的例行检查,立马让护士准备手术。

大家都楞在原地不动。

徐今不明白其中缘由,提高了音量:“我说准备手术。”

“不准动他。”低沉醇厚地声音从后方传来。大家寻声望去,只见一身矜贵黑的祁域川阔步朝这边而来,凛冽地眉宇在看见病床上的少年时,腾升起关切,多了几分温和。

祁域笙声音虚弱地唤了一声:“哥。”

祁域川走到床边,看过他腿上的伤,转头问身后的助理杨珏:“张主任还有多久到?”

杨珏说:“刚才打电话说还有二十分钟。”

“十分钟。”

在场的人,没谁敢出声。即便他们都知道眼下祁域笙的情况必须立马进行手术。

回到邺北市半年,徐今自然听说过祁域川。但秉着医者父母心的宗旨,她还是冒着触怒祁域川的风险,提醒道:“祁先生,令弟现在的情况,必须马上手术。”

她特意强调了必须马上四个字。

祁域川抬头,深邃渺远地双眸,浸润着如霜地冷,像是那把锋利地手术刀,落在了她的身上,一层一层地把她凌刮。

徐今清冷无惧地迎接着他的目光,继而说道:“祁先生,现在是下班高峰期。张主任除非生出一双翅膀飞过来,否则他绝对不可能在20分钟之内赶到医院。你这是在拿令弟的性命做赌注。”

他声音如同一粒铅球重重地砸在了地板上,听得人心惊:“你是谁?”

“北安医院医生徐今。”

祁域川眸光轻蔑地扫过她,随即又让杨珏打电话给院长与张主任,催促他们快一点。了解祁域川的人都知道,他很难相信人,尤其是女人。何况,徐今的模样看上去年龄不过像是才从大学毕业的学生,想要得老练世故的祁域川的信任,委实没有说服力。

因为其他医生的急救处理,虽然还是疼的,但感觉多少好了些。祁域川不松口让其他医生给他手术,他便一直忍着。他是祁域川带大的,对他敬重又遵从。

徐今对他确实不了解。有种初生牛犊不怕虎地孤勇,当然更多是出于医生对病人的那份关切。

她不顾梁浅的劝阻,又一次说道:“祁先生,我知道你很难相信我。但令弟的手术并不复杂,只要你同意我给令弟手术,我用我一生的职业生涯向你保证,令弟不会有事。”

他目光嘲讽:“你算什么东西?”

徐今在身侧握紧了拳头,她有种想要把他狠狠揍一顿的冲动。

她颔首,不动声色地深呼吸过,高声道:“祁先生,你冥顽不灵是你的事。但若因为你的冥顽不灵,导致令弟无辜丧命,就是你的罪过。”

在场的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还从未有人敢这般明目张胆地说祁域川有罪。就连在一旁打电话的杨珏都不禁在心底替徐今捏了一把汗。虽然,他也觉得祁域川对有些事情太过偏激。

祁域川目光从阴冷转变为了阴鸷,像是下秒,就会扭断徐今的脖子。这时,祁茂昌拄着拐杖在管家森叔的陪同下稳步走来,脸上没有任何焦急之色,淡淡开口:“徐医生,麻烦你们去准备手术。”

徐今担心他的话做不了主,立在病床边犹疑着。

祁茂昌常年淡漠地脸上,浮升起浅浅笑意:“三小姐,阿笙就拜托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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