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民县!

小晚一早就到了自己之前租住的小屋,不知道是哪个热心肠的,还给自己的小屋贴上了对联。

吱呀一声推开屋门,

“穆綦已经身死,此战齐国必败。”硬朗的声线,当真配得上身下这匹红棕烈马。

此人,便是楚国大将军,楚骁!

他若鹰隼的眸子透过激荡起的滚滚尘灰,望向逃往天门关的齐国残兵语气陡然转冷:“尽数斩杀!”

一朝战败,伏尸百万!

一日前,楚国联同周边小国朝着齐国边陲三城发起突袭,短短半日血流成河,哀嚎遍野,未告之,不招降,三城百姓几近屠杀殆尽,妇孺长跪问苍天却只迎来屠刀直入心肺,哪怕是尚在襁褓的孩童也没能幸免。

齐国骠骑大将军穆綦拼死而战,终是马革裹尸,以天地为墓。

三城失守之际,他仰天长叹:“萧萧五十载,哀哉,悲诶,人若有魂,老臣再守这惶惶八十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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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将军不好了,穆綦之子穆玄,似乎逃出重围。”来禀告的副将神色慌张,下马之时脚下踉跄险些摔倒,说话之时更低着头不敢瞧红棕马上的那位爷一眼。

曹将军用力拉紧缰绳,眸色瞬变,唇齿间沉吟着穆玄二字,转瞬高呼:“众将士听令,凡砍下穆玄头颅者,赏百两银,十分地,官升三阶!”

“是!”瞬间,气吞山河的厮杀声响彻云霄。

穆玄自小跟随穆将军驰骋疆场,肆意张扬,京城长官道,鲜衣怒马十里长街,饶是齐国三百载,不敌穆玄长枪破苍穹。

他之于楚国,便是眼中钉,肉中刺,如此劲敌,曹将军是不会让他活着走出这片鲜血染就的焦土的。

而安风,正在这片战场上,‘苟且偷生’。

“你是什么人?”一小兵瞧着蹲在尸体堆上穿着怪异披头散发的人质问着,大概是初次上战场,他剑都握不利索。

安风一双素白玉手此刻正沾满鲜血,胡乱的往自己脸上抹,猛然间被他的话打断当即愣在原地,抬了一双凤眸望他,瞧见一张稚嫩的脸,到还未沾染上虐杀之气!

“呃……”她该怎么说?她只不过是被自己的未婚夫一把推进了时空隧道然后就穿越到了他们两军交战的战场上……而已……

还没想好说辞回答,她眼睁睁看到一柄长剑赫然入胸,小兵眼神一滞,嘴角带血瞬间气息无,不待她反应过来,咻的一声,剑尖被拨出,滚烫的液体像夏日里瓢泼的雨一般,溅了她满脸!

来不及去擦脸上的血渍,刹那间长剑又横劈向一人脖颈,瞬时头身分离。

安风眼睛一闭,直挺挺的向后倒去,却在落地之际徒手抓了一具尸体垫在身下……

没错,她就这样凭借着装死和顶好的运气一路活下来,并逃到了天门关。

天门关入口的山壁上有好些隐藏极深的洞窟,她想着钻进去躲一躲,待夜深之时再做打算。

山壁陡峭,愣是磨破了那双玉手,才好容易找到一处藏在乱石后的洞窟。

还没探进去半个脑袋,猛然间,一双带血的眸子赫然出现在安风眼前,一时间,这双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睛就这么直愣愣的盯着自己,它带着狠戾,凶残和誓死同归的绝望,正一寸寸的贴近自己,并且无限放大!

“啊!”安风被吓的脸色煞白,惊呼一声之后,扒着洞口的手瞬时脱落。

山壁锋利的碎石划破了她的衣服,眼看着就要从二米高的洞壁跌落下去,霎时,一只带着血污的手,猛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安风只觉得腕处一阵生疼,好似被捕兽夹抓到一般,还未反应过来,自己就被这只手抓着抛向空中,随即胸口被人猛踹一脚,身体瞬间不受控制径直向后飞去,嘭的一声,好巧不巧,正跌入身后的一处洞窟中。

她几乎是……滚进去的!灰尘激荡,碎石尽落。

“嘶!”后背,胸口,手腕,无一不疼。

安风用自己的胳膊肘撑着地,勉强瞧了一眼四周,再垂眸之际,胸口赫然多了一个脚印,只不过……是鲜血染就的红。

“他该受了多重的伤。”

他到底受了怎样的伤,才能让一双脚染上这般刺目的血色。

咻!

洞口处突然闪过一抹火红的亮光,紧接着,咻咻咻的声音,愈渐密集,安风侧着身子轻靠洞壁朝着外头瞧了一眼,竟然是楚军燃起火球,将这天门关,烧了个火光通天。

若不是刚才他这一脚,只怕自己已成灰烬,于此,安风对于他刚才的粗鲁,感激不尽!

洞外,哀嚎声不绝于耳,这声音似千万只蚂蚁一般一点点啃噬着她的内心,安风从未听到过这样撕心裂肺的痛呼之声,也从不曾这般无能为力过。

良久,她眼眶通红呢喃着:“来年清明,再来拜祭。”

两军交战,必然血流成河,她知道!

成王败寇,输者唯有任人宰割,她亦知道!

可她是个活生生的人,面对此般情形,如何能无动于衷,可是除了一声声的叹息,再无他法。

洞外,哀嚎渐弱,墨黑的发帖着冰冷的洞壁,安风抬手擦去了自己脸上毫无用处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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