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惊一场后,凑热闹的相继离去,室内只剩他们俩时,姚蝉才有精力打量新郎官。

皮囊不错,侧脸轮廓线条流畅锋利,睫毛弯长,鼻线高挺,俊朗的五官已经在稍带青涩的面皮中,露出雏形。

姚蝉心道旁人所言不假,如果不是对方患病,依着原主身份,俩人断不会有交集。

“你是……”他紧抿嘴角,眼神满是打量。

这场婚事虽是他的,但也是在他昏迷时族人为他张罗的,严格来说,邬易并不清楚有她这么号人。

思及此姚蝉起身介绍,“你好,初次见面,我是你媳妇。”

…………

月上柳梢,篱笆栅栏上的牵牛花在夜风里抖动着身躯,白山村村口,姚天赐披着星光赶往邬家。

迎亲前,姚蝉小贱人誓死不从,推搡过程娘失手将人推河里,捞起后就断气了。

对方喜事办的着急,就那样把人抬走了。

他们娘俩商量好了,对方追究起来,就把姚蝉死因推邬家身上,来个倒打一耙!

礼钱不退,还要要回来姚蝉尸首。

他在镇上找到了一户,给儿子配冥婚的人家,姚蝉八字正好跟人相配。

一人两卖,姚天赐毫无歉疚,他跟大姐是娘改嫁前生的,跟姚家人没血缘关系。

反正姚老大死了,姚蝉也没靠山,如今能让他挣双份钱,那是她的福气!

赶到邬家门外时,院里正是嘈乱,他心中一喜,抓着个人就追问,“谁出事了?”

“新,新郎官没,没,没……”

“没了?”

新郎官死了?!哎,俩人咋死一天了,坏了,邬家人可别把俩人葬一块,不然他到手的银钱又得飞了。

年轻人看着他飞奔的背影,攥紧拳头才憋出一句,“新郎官,没,没事啊!”

姚家人都咋回事,母子俩都不乐意听人把话说完。

院内,陈婆子已经跪坐在地上,涕泗横流的叫喊,“我可怜的孙女婿啊,我的秀才爷,你咋这么早就没了呐!”

院里气氛凝固起来。

“大喜日子,谁触邬家霉头?来人把他们给我撵出去!”闻声而来的邬族长,中气十足喊着。

“别啊,老爷子……”陈婆子见势不对忙收声儿,干巴巴道,“亲家,孙女婿没事?”

见对方脸上带着愠怒,赶紧改口,“出事的是我那没福分的孙女吧。”

正欲索要尸首呢,房门轻响,这一抬头,她表情顿变惊悚,姚天赐顺着她娘视线望去,更是一下跪坐在地上。

鬼,鬼啊!

姚蝉知道两人为何如此表现,莞尔一笑,“祖母,托您的福,我还活的好好呢!”

姚天赐直打哆嗦,下午姚蝉身子都凉透了!难道是鬼?陈婆子也怕坏事败露,心虚拉着儿子,“没事就好,那喜庆日子我们就不添乱了,天赐快走。”

看来冥婚是结不成了,可惜到手的银子要飞。

“等等”

身后冷淡男声响起,邬易出来了,虽说他刚死里逃生,嘴唇还带绀紫,但容貌清隽气韵清高还怪引人注目。

“孙女婿,怎么了?”

“姚蝉有话想对您说。”

陈婆子转头看她。

姚蝉疏离回应,“祖母,我同夫君商议过,龙凤胎我们来养。”

还有这种好事?陈婆子喜笑颜开忙答应。

“那……”她话锋一转,“祖母您占大房的两处院子,是时候归还了吧?”

姚青田是个铃医,多年也积攒下点家业,俩院子相隔不远,大的用来居住,小的当成药房,但自他死后,被人霸占,姚蝉此时目的就是要拿回来。

陈婆子当场就骂脏话,乡下婆娘骂起脏话来花样繁多,不堪入耳,好像越撒泼就越有理一样。

姚蝉顶着辱骂,朝脸色同样难看的族长福了下身子,“叔公,竹林后面的院子清幽,原是我爹的药房,姚蝉感念族人对我们夫妻的照顾,愿意把那处让出来,给村里孩子当学堂。”

一石激起千层浪,院里不少乡亲听完,欣喜的问她可是真的,怕她后悔似得当下就对夫妻表达感激。

邬易不动声色看了姚蝉一眼,她倒是聪明。

虎口夺食,难度可想而知。

但他这个新媳妇,却把本是弱势的一方,跟更大利益绑在了一起。

村里的学堂是占用着一处旧祠堂,光线暗,地方小,环境恶劣,而药房掩于竹林内,清幽僻静,当学堂再合适不过。

为了这个,村里也要帮她收回俩院子,这事撕开了口子,就由不得陈婆子说不。

邬易压住喉咙痒意,“我以前用来启蒙的书尚在,养病那些日子,曾经在上面注释过,如今赠于学堂,也算回馈村里叔伯往日对我的照拂。”

众人大喜,邬小子这么年轻就得了秀才,他注释过的书,那才是宝贝!

有心急的,已经去喊里正过来商议了,邬家族长欣慰的看着邬易,骄傲之情,难以遮掩。

学堂细节,就交由他们商议,姚蝉在众人打趣声中,扶着新郎官回去了。

临进门前,脚步一顿,瞥了眼快哭死过去的婆娘,冷笑,这就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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