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天晟帝神色有些疲惫的倚在龙椅上,他抬手揉了揉眉心,那敛下的眸子里,隐隐透着杀气。

龙案上的折子已经被扫落了一地。

作为始作俑者的皇后此时无力的跌坐在地上,一脸震惊的看向他,“你……你没中毒?”

她头上的凤钗歪了,发髻散了,面色也是苍白得毫无血色,整个人说不出的狼狈。

天晟帝扬了扬袖子,垂眸看向她:“朕什么时候告诉你,朕中毒了?”

皇后的眸子死死的盯着他的袖子。

这才看见,他漫不经心扬起的袖子下,一片濡湿。

所以,刚刚他其实并没有咽下那碗汤,而是悄悄倒在了袖子里。

那一刹,她眸中满是难以置信,声音也变得凄厉了起来:“你没喝1

天晟帝凉凉一笑,算是对她这句话的回应。

有脚步声纷至沓来,有人带兵围了御书房。

但显然,看眼前天晟帝的神色,那些人不太可能会是太子和她的人。

一时间,皇后心下一片凄然和绝望。

但她依然不甘心道:“为什么?”

他们筹谋了那么久,而且今日之事是临时决定的,天晟帝应该察觉不到才是。

更何况,她明明陪着他一起喝了汤,就这样依然不能打消他的怀疑。

想到那碗见血封喉的毒汤,皇后蓦地觉得自己的腹中都跟着一痛。

可是,她明明提前服下了解药,应该没事才对。

当那疼痛在腹中越绞越厉害,她才惊觉,这疼痛不是错觉。

“为……什么?”

眨眼的功夫,钻心的疼痛就让她几乎喘不上气来。

为什么本该中毒的天晟帝没有喝汤,而提前服了解药的她却痛不欲生?

天晟帝的手指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眼神如冰刃一样自她面上刮过,却懒得同她多说半句话。

因为疼痛,皇后几乎要失去了理智。

她的手死死的撑着冰冷的地面,在意识开始溃散之前,她不经意的扫到了天晟帝身后站着的常喜。

她眼神一顿,这才突然想起,从那碗汤从食盒拿出来之后,除了她和天晟帝彼此,接触过的就只有常喜一人。

在常喜给他们盛汤的时候……

感受到了皇后灼灼的目光,常喜一个激灵,下意识的将之前藏着毒药的手指往袖子里藏了藏。

至此,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早早的等在这里,作壁上观,等着他们母子原形毕露,自寻死路。

皇后凄然一笑。

笑着笑着,大片的鲜血自她喉头涌出,很快便打湿了她胸前衣襟。

她像是一点儿也不在乎眼前的狼狈,只死死盯着天晟帝,冷声质问道:“为什么?”

“皇上既然早就掌控了所有,又何必费这一番周折来陪我们演戏?”

如此看来,她和太子以及张家,所有的付出和努力在他眼前就像是个跳梁小丑。

这样的屈辱,比谋逆失败更让人觉得愤怒和难堪。

听到这话,天晟帝终于才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只是,那冰冷的眼神中满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不这样,怎么能将你们一网打荆”

他冷漠开口,随手搭在一旁的龙案上,俊朗的五官因着他的冰冷,而多了几分锐利和讥诮。

那一瞬,皇后才突然发现,他原是恨极,厌极了她的。

只是,他这些年伪装得太好,让她都误以为那带着暖意的眸子里,多少会有几分相敬如宾的情谊。

如今回头再看,想着最初她还在为太子的计划而起的挣扎和迟疑,她只觉得可笑又可悲。

剧痛一阵一阵袭来,皇后的眼神都开始模糊了起来。

事已至此,说什么,怨什么,恨什么都没有任何意义。

皇后转头用模糊的眼睛看向高高在上的天晟帝,声音里带着几分哀求道:“皇上,当年的一切都是我的主意,跟我父兄无关,这次也是,还请你看在太子……他毕竟是您的亲生骨肉份儿上,饶他一命……”

事情败露,张家必受牵连,她只希望将伤害降低到最校

孰料,在她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却听到天晟帝冷漠得不近人情的声音。

他淡淡道:“皇后张氏意图弑君,即刻起废除其称号贬为庶民,太子谋逆,且负隅顽抗,罪不可恕,就地格杀。”

“张氏诛九族,其父张忠正赐凌迟……”

听到这话,皇后浑身一僵,浑身的血液都似是在这一瞬间干涸。

先是德妃和周家,然后便是她和张家,她早该想到的。

她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整个人都直挺挺的栽了下去,再没了生机。

“皇上,娘娘……”

常喜在一旁,才出声提醒,蓦地发现天晟帝的神色越发冰冷,他连忙改口道:“张氏去了。”

天晟帝面无表情的转了转大拇指上的玉扳指,一言不发。

不多时,穿着黑色盔甲的忠义侯被召进了大殿。

“皇上。”

秦安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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