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飘飘安然的躺在杏黄色的绣金锦卧椅上,闭着眼睛假寐。

四月的阳光晒在身上温呼呼的,季清婉坐在下首,手里绣着给母亲纳鞋的云锦扁金鞋面儿。

顾莹莹则被柳飘飘发落到了浮云院后面的菜地里去。

“镇国夫人”本是岭南乡绅出身,赏不来花草,平时就爱侍弄些瓜果蔬菜。

浮云院内几厘地的小花园被老夫人给捯饬成了小菜园。

什么豌豆、韭菜、萝卜和春笋应有尽有。

翠兰一边扇着手帕一边对着地里的顾莹莹催促道:“顾大小姐,您可快些吧,老夫人今个儿还等着吃那新鲜的春笋呢。”

顾莹莹低头不语,手上却未动半分。

她看着自己划满伤痕的玉手,又想到今早照镜子时看到自己背后乌黑的脖颈,心里恨恨。

老东西,我就知道你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心收我为义女!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

没做柳飘飘义女之前,顾莹莹是国公府里的娇客,做了义女之后,那便国公府里的晚辈。

国公府里谁最大?连国公爷季康都要给柳飘飘让一让。

顾莹莹心里一顿气闷,为了个口头上的义女,她算是遭了大罪。

本来白皙无暇的肌肤晒得暗沉不说,竟然还在几处起了几个淡淡的斑点。

顾莹莹咬牙,这副身子美则美矣,就是太不耐操了,娇弱得狠。

柳飘飘一句一个好闺女,压得顾莹莹说不得半个不字。

季楚元不在府内,季康又几日见不到人影,她在府中最大的两个依仗没了,只能任由柳飘飘捏扁搓圆。

顾莹莹哪能吃的了这苦,她望着东院的方向,心里渐渐有了打算。

*

魏国公季康早些年就和结发妻子分居而卧。

柳飘飘的浮云院在西,魏国公的揽芳阁在东,中间隔着个半亩大的后花园。

啧,从柳飘飘醒来之后,就连那不孝子季楚元都守了几夜,魏国公季康却没露过面。

看样子这个魏国公是对自己结发老妻多有不满了。

不过这倒也合了柳飘飘的意,自己虽然穿成了个老大年纪的老太婆,但是也没想要这个打包来的便宜丈夫。

特别是这个便宜丈夫还是个年近五十的糟老头!

而此时躲在揽芳阁吃酒听曲儿的季康,耳根一烫,连打了几个喷嚏。

斜卧在季康怀里的美人见状,连忙关怀的问道:“国公爷,可是哪里不适?”

随即,她媚眼一挑,望着台上咿咿呀呀扭着曼妙身段的歌姬,娇嗔道:“这曲儿唱的不和国公爷的意儿,拉下去。”

台上水灵灵的歌姬佯做慌忙的俯倒在季康的脚下,泪珠顺着粉嫩的脸颊流下,惹得季康一阵心疼。

他有些不满的瞥了怀中的莲姨娘一眼。

“不过是个小姑娘,吓她作甚?”

说完,他还俯身亲自将歌姬扶起,又询问了一番身世。

歌姬羞涩答道:“媚姐,原是渔家女,后卖身葬父进了府。”

魏国公爱听小曲儿小调儿,所以府中养了一批唱曲儿的歌姬,这渔家女便是其中一个。

但她与那些人又有所不同,她是姿色最佳的那位。

莲姨娘在一旁看着,咬碎了银牙。

她是季康近年来最宠爱的一位姨娘,虽她和满府的姨娘一样没有子嗣傍身,但是她却还是府中恩爱的头一份。

平时作势惯了,今天竟然被国公爷在外人面前落了面子,还是为了个小杂碎!

气愤过了,莲姨娘不免有些心寒。

她小心伺候这么多年,依然抵不住容颜逝去带来的恐慌。

近些日子,国公爷进自己屋子里的次数少了,即使进了屋子也很少碰自己。

她心中有数,跟了国公爷近十年,她的青春早已不再,怕是过些日子,连这些仅剩的丁点宠爱都没了。

莲姨娘望着西面的浮云院高耸的院子,心中不免羡艳,镇国夫人即使没有丈夫半点宠爱又如何?

人家依旧是高高在上的那一位,甚至过不了许久,还将会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想到此处,莲姨娘暗下决心,明日得空了便往浮云院里走一遭。

男人呐,终究是傍不住的。

*

正午,柳飘飘吃完空间里的食物有些昏昏欲睡。

季清婉伏在床边,看着母亲恢复了血色渐渐圆润的面庞,她仿佛是做梦一般。

这几日她一直不敢离了母亲半步,生怕一睁眼,又回到母亲病重的那个夜晚。

如今,好不容易母亲大好了,那她一定要尽力照顾好母亲,不能再让顾莹莹伤她半分!

一想到差点把母亲气死的顾莹莹,季清婉的瞳色幽深。

顾莹莹和她哥哥那些事,府里没有人不清楚,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常常深更半夜穿着薄纱里衣往成年男子屋里钻,能是什么好人?!

更让人恶心的是,季清婉无意中发现,顾莹莹与她父亲关系也非同一般……

季清婉作为国公府里唯一的大小姐,从小是被百般宠爱长大。

父母关系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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