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腊月,天气骤变,一夜间寒风呼啸,大雪纷飞,天寒地冻,冷的人不敢踏出屋子。

明朗趴在窗前,将窗小心推开少许,一股冷风登时扑面而来,夹杂着点点雪花。明朗猝不及防,眼被吹的眯起,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我的小祖宗!”

安嬷嬷赶紧过来,将窗户关上,带明朗离开窗边:“你冬日里最易生病,可长点心吧。”

明朗摸摸脸,撇撇嘴。

大雪下了整整一日,这一日,她便足不出户,一直待在房中,难免有些无聊。雪很漂亮,再下大点也无妨,等厚厚的雪积起来,便可以堆雪人玩了。只是这风太讨厌,又冷又硬,刮个没完。

安嬷嬷到门前,看看外头,摇头道:“今年这冬,就没个好天,瞧瞧这雪下的。”

“瑞雪兆丰年。”明朗道。

“但愿吧。今日看来是不会停了,姑娘早点吃了晚饭,晚上便早点歇下吧。”

“不给子磐哥哥送吗?”明朗指着案上的小炉,上面炖着汤,熬了几个时辰,香气四溢,原想着傍晚能雪停,谁知一直下个没完。

“这天你可不能出去,小心被吹跑了。”安嬷嬷道,想了想,道:“都已做好了,可惜了。打发个丫头送去吧。顺便告诉那边一声,这几日若天气一直这样,便暂且先不送饭过去了。你也别做了,这几日就歇歇。”

“又不累。”明朗道。

明朗这几日天天去小容园,已渐渐形成习惯,每天跟容翡打个照面,现在不能出去,就跟少了点什么似的。再干巴巴闷在房中,什么都不做,岂不更无聊。明朗开始计划这几日的菜单。

安嬷嬷将食盒装好,出去,唤了个容府的侍女过来,交待一番。

侍女提了食盒,打着把伞,往外走去。

出了院门,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侍女回头,便见兰棋匆匆追来。

兰棋一脸笑意,道:“姐姐可是要送去小容园?姑娘也真是,怎的不叫我跟兰香呢,这么冷的天,倒叫姐姐跑一趟。”

侍女道:“不碍事。这本是我们奴婢该做的。”

兰棋笑道:“话是这么说,只毕竟是明家的姑娘,这些事该我们多做些的。平日里也多依仗容府的各位姐妹照应,今儿天冷,姐姐便回去吧,我去跑一趟。”

“这……还是我去吧。”侍女犹豫道。

“跟我客气什么。瞧瞧,你脸都冻红了,赶紧回屋去,兰香煮了茶,快去喝一杯吧。”

两人站在风雪中,不一会儿便吹的浑身发冷,这样的天气,谁也不愿意出来。尤其待会儿还要走过那湖边,风更跟刀子似的。那侍女稍稍迟疑,见兰棋坚持,便将食盒交给她,搓搓手,道:“那就劳烦你了。”

兰棋这是第二次进小容园,上次来有安嬷嬷在,只匆匆一瞥。今日名正言顺,院外小厮已知她是明朗侍女,又见提着食盒,便问也不问,客客气气的将她请进去。

兰棋慢慢往里走,寒风肆掠,吹的脸痛,她整了整衣裳,心头莫名有些紧张。

到了门口,却见那房门紧闭,房中一片黑暗。

兰棋驻足,不由张望。

一小厮从拐角处匆匆过来,对她一拱手,道:“可是朗姑娘送吃的来了?”

兰棋点点头。

小厮笑道:“有劳了。还以为这么冷的天,不会来了呢。”

兰棋道:“公子不在吗?姑娘说,这汤可要趁热喝呢。”

“公子还未回来。小的先用炉火温着便是。”

兰棋只好将食盒交给小厮,失望转身。

风大雪大,兰棋撑着伞,挡在前头,匆匆往外走,行至近门处,忽与一人撞上,耳边同时传来呵斥:“你怎么回事!公子,有没有事。”

兰棋霍然抬头,竟是与从外归来的容翡差点撞了个满怀。

兰棋手中竹伞跌落,人呆住了。

容翡身披一黑色大氅,腰系玉带,悬挂一碧玉配饰,剑眉星目,身形修长,立于铺天盖地的风雪之中,竟有种不输于这天赐祥瑞大雪的高洁。

容翡眉眼上沾染了几朵雪花,目光淡淡投来。

兰棋蓦然惊醒,见他大氅上落了雪,忙伸手就去拭,“奴婢该死,冲撞了公子……”

容翡身形一动,还是被摸到了一角衣袍,他眉头皱起。

与此同时,常德迅疾以剑柄格挡,重重一下,挑开兰棋手掌,往后一推,骂道:“哪里来的不长眼的东西!”

常德平日里便常随身携剑,这些时日在府中行事,便不曾携带,今日出府,便拿在手中。其实平日里用的机会并不多,毕竟没人敢真的对容翡如何。万万没想到,竟在这自家院中,不知从哪里冒出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物来,撞了公子不说,竟还敢上手来摸。

鉴于容翡上次生病之事,常德半分不干掉以轻心,当下铮然一声,利剑出鞘,指向兰棋。容翡面若冷霜,拂去袖上一片雪花。

兰棋被剑柄打中手背,当下红肿一片,人跌倒在地,面色惨白,吓的说不出话来。

门外小厮听见响动,探头一看,忙跑进来。

“公子,这是朗姑娘身边的侍女。来送食盒的。”

“哦?”常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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