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将尽,街上商铺纷纷关闭,集市收摊,行人归家,渐近空寂。这样的寂静中,突如其来的刀剑之声宛如惊雷,震彻容府内所有人心上。

明朗惊惧不定,看众人,皆脸色苍白。容老夫人捂着胸口,身影踉跄,脸上现出悲戚之色。

此刻众人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失败了。

居然失败了?

一着武将服的身影跑进来,正是今日守卫容府的副将,急匆匆飞步而入,身后跟着一队士兵。

“怎么回事?外?头闯入者何人?可是……失手了?”容夫人面色苍白,勉力镇静道。

副将答道:“末将未收到失利消息。擅闯者乃威德将军麾下军士,足有数百人。将领正率人竭力阻挡,命末将前来保护诸位。”

听到未收到失利消息,众人先是松一口气。然则这些人为何会从天而降,来不及多想,只听威德将军之名,便知不好。

那定是受赵蕤之之命来。

威德将军乃赵蕤之舅舅,是他最大的依仗支撑,明朗自然也知晓,威德将军与容国公同为当朝两员大将,其麾下军士实力有多深厚。

大雍严禁当朝大臣幕养私兵,唯有亲王或皇子公主府内方允许适量卫兵。平日朝臣们府邸安全,皆由朝廷官兵负责,除却正常巡逻外,会加重防护。今日容府四周守卫将士,皆为赵鸿之亲信,更有瑞王府中亲兵,除此之外?,还有容翡安排的数十暗卫。

按理,这些人足够护卫。

然而谁也没想到,赵蕤之竟会留下数百强兵悍将,进攻容国公府。

其中缘由,细思极恐。

眼下已来不及思量,副将等人将容府众人团团围在中央,外?头厮杀之声远远传来,不时响起惨叫声。

明朗等人看不到具体战况,分?不清这惨叫哪方居多,那副将却听的色变,须臾间做出决定。

“情势不妙。老夫人,夫人,此地不能再留。末将护送尔等出去。”

明朗等人便搀着老夫人,出得院中,跟在副将身后,疾步向后面行去,意图从后门出去。

然而到得后头,远远便听见打斗声_此处亦被围攻。

“这可如何是好?”容静儿颤声道。

“走密道。”容夫人当即道。

郊外?猎场。

地上鲜血满地,尸横遍野,京城御林军全副武装,手中利剑指向场中跪着的赵蕤之。

赵蕤之被几人按压着,跪在亲信们的尸首之中,披头散发,满脸血污。

当今圣上被御林军重重护卫着,震惊尚未散去,坐在营帐中直喘气。暂且下令让赵鸿之处理狼藉猎场。

赵鸿之与容翡二人一身武装,袍角飞扬,一尘不染,有条不紊清点和处理其他叛军事宜。二人偶尔向赵蕤之投去一暼,知道这人已彻底完了。让他们稍稍意外的是,赵蕤之被击败之后,竟未叫屈喊冤,亦未萎靡在地,只以阴测测的眼神盯着容翡与赵鸿之,目红如血,带着一抹丧心病狂的意味。

容翡微微拧眉,觉得不太对。

他停在赵蕤之面前,与他对视,带着审视之意。

赵蕤之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怎么,容大人终于发现了。”

容翡未做声,不动声色看着他,知道这话之后,必有后续。

果?然,赵蕤之接着道:“你?为三弟兢兢业业,鞠躬尽瘁,如今终于大功毕成,以你之功之才,将来必功名在册,流芳百世。只不知,若容大人失去所有,会不会后悔自己选择?”

容翡双眸一眯,心中一震,赵鸿之听得这话,大步过?来,俯视赵蕤之,冷道:“事已至此,二皇兄何必垂死挣扎,再危言耸听。”

赵蕤之嘴角裂开,留下一道血污,“三弟,你?猜,容大人若失去所有,日后他还会不会这般精心辅佐你??”

赵鸿之业已色变,道:“皇兄还想离间我们?这计谋未免太拙劣。”

“你?们以为你们赢了?呵呵呵呵,马上,你?们,你?,容大人,就要尝到赢的代价了。”

容翡面色微微发白,隐有猜测,却不敢深想,努力镇定,要问出结果?。

赵鸿之怒道:“你?做了什么?皇兄,不要故弄玄虚,说不定到时弟还能在父皇面前为你府上几十条人命求个活路。”

赵蕤之道:“告诉你?们也无妨——我留了五百精锐,戌时之时,将攻入容国公府,将容国公府拿下。若我事成,到时再慢慢发落。若我事败,便将所有人斩杀。”

赵蕤之面上显出阴沉而残忍的笑容:“已至戌时,容大人,你?猜,你?家人此刻是已束手就擒,还是正仓皇逃命?再过?一个时辰,知我事败,咔嚓,容府上下,统统人头落地,其中,还包括你那位朗姑娘……”

话音未落,赵蕤之便被容翡当胸一脚,踢的飞出一丈有余,摔到在地,咳出血来。接着,一柄利剑抵在他的咽喉之处,剑尖划颇肌肤,立刻冒出一串血珠。

容翡目若寒霜,手背上青筋突起,手腕用力,剑尖再往前一寸,刺入赵蕤之咽喉软骨处。赵蕤之瞳孔猛缩,浑身冰凉。

“阿翡!”赵鸿之叫道。

容翡瞳孔紧缩,最终唰然收剑,奔向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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