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与那边儿还没通呢吧?不如借机出京一段时日。”

说着给他添了酒:“锦州不乏名川大河,旖旎风光,你也权当是散散心了。”

“不管怎么说,老爷子是为了你的终身打算,你就算是不愿意,也千万别怨他什么,冷了父子之情。”

木捷中叹了口气:“倒也不是怨,就是...。”他不知怎么说下去,摇摇头道:“不说也罢,喝酒喝酒。”

初八这日木捷中便出京去了,在锦州一住便是两年。

起初是为了躲个清净,不愿回家,后来是真的喜欢锦州这处地方。

加之经营这两年,生意越发的好,倒也是忙的顾不上回去了。

但一月一封家书是必不可少的。

这日他往齐家商行去,托他们把他的家书捎回去。

在商行喝了两盏茶,他起身离开了。

正值饭时,他揉着肚子道:“吃点什么好?”

酒糟看着临街两旁的酒楼,道:“上次在庆春楼吃的糟鱼不错。”

木捷中手里的折扇一合,道:“就吃糟鱼。”

庆春楼里食客众多,小二引着二人往楼上的雅间去,在楼梯的拐角处碰见一个急匆匆下楼的妇人,她把怀里的襁褓往酒糟怀里一搡,疾步下楼去了。

酒糟哪想到出趟门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一时懵着没回神。

等他回神,妇人早没影了。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孩儿,眨眼道:“你娘这是什么意思?不要你了?”

小孩儿看着酒糟,同样的眨巴着眼睛,似是被他的话刺痛了,哇的一声嚎哭起来。

木捷中上前看了两眼,拧眉问小二道:“知道这是谁家的吗?”

木家在往庆春楼供酒,木捷中也时常往这处来用膳,所以与小二是相熟的。

故而小二并没有一推二五六,问啥啥不知。

闻言上前认真的看了两眼,摇头道:“没见过。”

说着看了眼妇人消失的方向:“就是他娘也是极面生的。”

酒糟看着木捷中,木捷中看着襁褓里的小孩儿,一时都是不知该怎么办。

还是小二说:“不如等一等?说不定失主就找回来了?”

酒糟被这娃娃的哭声吵的脑仁疼,急问道:“若等不来呢?”

小二道:“那只有报官了。”

木捷中和酒糟在庆春楼里等到了快子时,才抱着已经哭睡着的小娃娃回去。

次日一早,他们抱着人去找青天大老爷。

衙门不负责养孩子,在核查丢失孩子期间,这小娃娃暂且由他们养着。

酒糟看着怀里哭个不停的小孩儿,头疼道:“公子,您抱会儿吧?”

木捷中扭头看他一眼,又垂眼看他怀里的人,显然是不打算接这差事。

“你就老实交代吧,是不是在外面做了什么昧良心的事情了?这孩子都给你送回来了!”

酒糟一听这话立马放悲声,直说是命苦,冤枉。

一大一小一齐哭,木捷中还真受不住,伸手抱住了小的,呵斥道:“噤声!”

还真是奇了,这孩子一到木捷中怀里就不哭了。

酒糟感叹道:“果然是长得好看有大用,老少皆爱啊。”

木捷中听他揶揄自己以报仇,顿时无奈摇头。

小娃娃哭的嗓子都哑了,木捷中看他在自己怀里舒服自在点,也是不好再把他递给酒糟了,抱着进了庆春楼。

先是询问了可否有人来寻孩子,被告知没有后,二人在楼里用了午膳。

期间喂了些汤羹给小娃娃。

用了膳,主仆二人研究起了这小娃娃。

酒糟道:“看起来有两岁了,指不定会说话?”

木捷中便问他家住何处。

小娃娃吃饱了,也不哭了,闻言只瞪着鼓溜溜的大眼盯着两个人看。

木捷中无奈的叹口气。

酒糟接着问道:“你是不是不清楚家在哪里啊?那你知道自己的名字吗?”

小娃娃这次有反应了,伸手扯着领口,竟从里面掏出了一个足金的平安锁。

这可惊着二人了。

酒糟道:“嚯,还是个大户人家!”

木捷中托着平安锁看了看,发现背后錾刻着万贯二字。

细想了想,这城中并无名叫“万贯”的银楼。

他把平安锁塞回小娃娃衣服里,温声问道:“难道,你叫万贯?”

小娃娃点了下头。

酒糟嗤的乐了:“这名字真喜庆。”

说着又道:“这孩子和公子有缘,名字取得还喜庆,不如公子就养了吧。”

木捷中懒得理他。

过了两三日,衙门一直无信,而万贯越来越喜欢木捷中,在他身边多是自在的。

期间木捷中从万贯时不时蹦出的字眼里猜测他不是这城里的,便让酒糟去打听打听这附近州县可有姓万的人家丢了孩子的。

这一打听还真打听出来了。

木捷中便带着人找过去了。

门房一看木捷中怀里的孩子,登时就抱了过去,欢喜的直叫菩萨。

很快府里当家做主的便出来了,这一看,木捷中不觉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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