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管事追问后,脸都有些羞红了,忙吞吞吐吐地说道:“没,没有,我,我就是问问,问问。”

在管事一脸不相信的神色中,几乎是跑着走出了四海阁。

徐清风跨出四海阁后,管事的脸色一下就阴沉起来,随后使使眼色,两个伙计就跟着跑了出去。

店里的其他悄声伙计问道:“管事,这小子卖的皮子,难道有问题?”

管事冷哼了一下道:“只有这种没见过世面的蠢货,才会将带有灵气的毛皮当成普通毛皮卖,其中有几张虎皮,差一点就快变成妖兽,真不知这蠢小子,从哪里得来的这些毛皮,还这么多,我让人跟着他,就是想看看他嘴里所说的妖兽皮,到底放在何处。”

徐清风根本不知世道险恶,人心不古,拿着十两银子,就兴冲冲地准备先在临海城四处看看。

走到一处卖糜子馍馍的摊位,想到还没吃午饭,就掏钱买了几个糜子馍馍,但刚吃几口,就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蠢,这糜子馍馍又干又粗,一般都是吃两口馍馍,喝一口水,但现在根本没准备水,几口馍馍下去,就卡在喉咙,上下不得,十分难受。

“喂,小子说你呢,看什么看。”

徐清风正被噎得翻白眼,想四下找寻茶水铺时,却发现对面有个依着华贵的中年男子,在冲着自己嚷嚷,他愕然地指指自己,有些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事。

中年男子怒气冲冲地走过来,骂道:“指什么指,这里还有其他人吗?这里就你一个做苦力打扮的人。今天算是便宜你了,要不是人手不够,谁会找你这种年纪小,又瘦不拉几的小孩干活,那主家还不亏死呀……”

徐清风这才明白,人家将自己当成了等待雇佣的苦力,不过这也怨不得别人,谁叫自己一身兽皮衣,身上还挂着根跟扁担一样的木木,谁见了不会误认为是做苦力的人。

他本来不想理这个中年人,却没想到这中年人又骂道:“饿死鬼投胎啊!水都不喝一口,就往嘴里使劲塞糜子馍馍,你到底是不是傻子呀!不知道会噎死人吗?要是没有傻,就跟我走,看看前面有没有茶水铺,先帮你买碗水,免得被噎死。”

徐清风忙摇摇头,证明自己没有傻,又话语不清地答应跟中年男子走。

没想到临海城的好人真多,先是在四海城碰见那个和善的管事,如今又遇到个好心的路人,不但会为自己买水,还带自己去赚钱,徐清风感觉这天的运气真是好,出门处处碰贵人。

殊不知徐清风口中那个四海阁的管事,正在惋惜刚才没能强行将徐清风留下,据回来的伙计汇报,徐清风已经跟随城主府的管家走了,现在已经没有机会继续跟踪。

中年男子带着徐清风来到一处空地,那里已经站满了七八十个穿得破破烂烂的人,都像徐清风这样在身上背着根扁担,旁边另有几个仆役打扮的人。

人群中有个憨厚的大叔,见到徐清风的腮帮子,被糜子馍馍撑成两个小包,眼睛不停翻白眼,忙好心地从腰上解下一节竹筒,递了过来。

“小伙子,先喝口水,莫要噎着了。”

徐清风喝了口水,终于将糜子馍馍送下了肚子,长长吐了口气,才感谢道:“多谢这位大叔。”

“小伙子莫要客气,我姓陈,小伙子姓啥呀?”

“小子我姓徐,名清风,陈大叔叫我清风好了。陈大叔,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呀?”

“去城外的山庄,将那里的东西搬到码头上。”

“要搬什么东西呀?请这么多人。”

“清风,千万不要多问,主家都不喜欢多事的人,到时叫我们搬什么就搬什么,只带力气去就行了,何况这次工钱又丰厚,可是五十文钱,平日两个月才能赚这么多,这可是一家子的开销……”

徐清风谨记陈大叔的教诲,只带着力气,闭上嘴巴,忘掉眼睛里看到的东西,跟在队伍中默默前行,这一走就是月上中天。

黄昏时主家免费提供了些糜子馍馍,立刻引来众人的好感,纷纷夸赞主家是在积德行善。

前面的路好像没有尽头,两边的树木也越来越高大茂密,黑暗中那些盘结突出的根须,像是各种潜伏在林中的怪兽,张开着触须,等待着猎物。

头顶上不停有夜枭在怪叫,众人都默不出声,也没有打火把,脚跟脚地在黑暗中行走,如同幽冥之地行走的鬼怪。

也不知走了多久,才发现远处有一星点灯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