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发现自己包上还挂着一只从东京迪士尼乐园买回的维尼熊玩偶,虽然并不怎么值钱,但毛绒绒的很是可爱。齐云抓起玩偶,炫耀地向小家伙晃了晃,小家伙伸出两只肉乎乎的小手,追逐着维尼熊,娇憨的样子逗得齐云心中大乐,将这沙丁鱼罐头般的闷罐车里的沉闷一扫而空。她抓起维尼熊,用小熊的脚轻轻碰小女孩的手指,等小女孩的小手刚想握住的玩偶的时候,又突然地抽回来,就这样一来一去地逗着小女孩,洪箭转过头来看了看,给了她一个似乎是很嫌弃的表情,她也笑咪咪地不以为意。

小女孩开始还是笑嘻嘻,可几次伸手过去抓不到心爱的玩偶,小脸突然一皱,扁着嘴在妈妈的怀里乱踢乱蹬起来,眼看就要哇哇大哭,这出乎意料的情形使得齐云心里暗暗叫苦,心里默默念叨还真是六月的天、孩儿的脸,说变就变!她想赶紧把维尼熊递到小女孩手里,手忙脚乱地去解维尼熊挂在书包上的绳子,可越急就越解不开。

小女孩异常的躁动使妈妈有所察觉,妈妈转过头来扫视了齐云书包上的玩偶一眼,“啪”地一声把小女孩伸向齐云的小手打了下来,大喇喇地喝斥道:“瓜娃子乱伸手!摸坏了看把你卖掉赔!”

小女孩一怔,突然之间像平地一声响雷般大哭起来,手舞足蹈、鼻涕眼泪横流,目睹这一幕的齐云傻了眼,连忙把她不容易才从包上拽下来的维尼熊双手捧到小女孩眼前。:“送给你了”,拉过小女孩的手把维尼熊递上去。

没想到又“啪”得一记,这次是小女孩的背部被妈妈的手重重地打了一下,打得她的小身体一震,手一抖,维尼熊一下子脱手又掉到齐云的膝盖上。

齐云目瞪口呆之时,小女孩的妈妈已生气地叫骂起来:“贱皮子的瓜娃子,人家啥东西你都敢伸手?你能看懂好人坏人?把你个瓜娃子卖了你还替人家数钱……”小女孩被妈妈打得小嘴扁了又扁,可也不敢再哭,只是望着齐云手里的维尼熊,小小的脸上一幅呆滞的表情。

齐云猛地挺直了背,想站起来却做不到,有心要和这蛮不讲理的妈妈争几句,却又被她吃了枪药似的泼辣叫骂搞得有几分怯场,所以当她一张开嘴,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语气里竟然有那么多讨好的意味:

“您别骂她了,她是孩子嘛,是我拿这个玩具逗她的,我看她长得可爱,想把这个送给她……”

农村妈妈半侧着脸,翻了齐云一记白眼。齐云不为所动,接着说:

“您收下吧,您瞧她多喜欢啊!您替她收下吧……”

在她的央求下,农村妈妈的转过脸来正面对着齐云,眼光里有咄咄逼人的戒备和明显的怀疑神色,齐云用力让自己脸上的笑意更浓一点、目光再真诚一点,对那妈妈说:

“收下吧,您就收下吧。”

说着,又使劲翻自己的包,从小钱包里取出自己的大学毕业后学校提起要收回、她也没主动上缴的学生证、借书证,统统摆到农村妈妈面前,柔声说:

“我不是坏人!您看,这是我的证件。”

农村妈妈迟疑了一下,目光从齐云摊开的证件上的照片处扫射过去,又迅速地扫了一眼齐云的脸,带着迟疑、不解的神色,她慢吞吞地问:

“真……是白送俺家娃子的?”

齐云的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似的。农村妈妈想了想,抓过维尼熊放进小女孩的手里,对小女孩吩咐:“还不谢谢婶子?”

“谢谢婶子——”

小女孩拖声拖气的说着,笑意使她脸上两个本来不怎么明显的酒涡儿变得十分明显。齐云“哎”地答应一声,得意洋洋地转过头去,对洪箭比划了一个“V”的手势。

中午时分,长途大巴好不容易蹭到镇上,齐云早被挤得蓬头垢面、腰酸腿疼,可是看了一眼身边的洪箭还是一幅气定神闲、若无其事的样子,齐云又怎么可能把怯意挂在脸上?她深呼吸了一口气,伸个懒腰,心情大好地喊:“美极了!看这湛蓝的天空!还有,空气真好!”

这个小镇,要说天空湛蓝、空气清新倒不是假的,但镇上的人文景观可就乏善可陈了:唯一的一条柏油马路因为空旷而显得白晃晃的;马路两边稀稀落落排着几家门脸,貌似小型超市的门口写着“百货商店”,貌似小餐厅的门口写着“XX食堂”,真让齐云有种一不小心穿越回电视剧里的上个世纪7、80年代的错觉。街边有几个拖着鼻涕、脸上黑乎乎所以牙齿就显得格外白的小孩子们,正在以研究和探索的目光看着他俩,齐云伸出手对他们挥了挥,他们立刻带着羞怯的笑声跑散开了。

洪箭说:“天是够蓝的,空气也好,不过咱现在当务之急是睁大眼睛,赶紧寻个店打尖,然后找地方去祭咱俩的五脏庙。”

经洪箭一提醒,齐云这才觉得自己肚子饿得咕咕叫,连忙响应:

“就是就是,从上了那辆倒霉的长途汽车开始就既没吃东西的空间、也没吃东西的心情了。我现在早就饿得前心贴后背的,一会儿要大大地干掉他满三碗!”

齐云一边唠唠叨叨,一边帮洪箭使劲推搡自己的大箱子,洪箭回过头,好整以睱地说:“你别动好不好?这箱子被你一碰就前后左右乱扭”——既然他这么说,齐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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